可退回渺小的愛情概念圈,她還是那個頻頻拿不及格的差等生。不同於生意,愛情是只允許兩位玩家參與的信任遊戲。一旦全情投入,就意味著要扒開精心描畫的皮囊,捧出真的熱血跳動的心來交換。
可她沒法純粹地愛他,她的愛里細細碎碎地摻著點別的東西,比如她對自己的愛。有一天,他發覺完全跌出想像,或許會徹底地失望。
李萊爾把最壞的後果都想到這了。
必須要做個選擇。李萊爾把自己圍剿到角落,頭顱已經卡在劍柄上的幾厘米位置。
這些年來總有人跟李萊爾打趣,怎麼不交交朋友玩玩。
李萊爾客氣禮貌地笑笑說,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候,等我成為最好的自己,再談戀愛。
路過那麼多不夠最好的時候,她還是不沒等到所說的最好時刻。
思維定勢並不是只在情感觀上出現,李萊爾頂討厭冒險,只不過是為了繡坊的商業發展刻意改變自己的軀殼,她酷愛將每一個選擇會出現的結果仔細盤算,做足充分準備掂量風險才邁出下一步。可現實不允許絲毫不允許她這樣做,只好將習慣均勻旁溢給其他。
假如真的要等完美的自己、完美的愛出現,那還要等多久?她叩問自己,像貪心的農民在麥田裡企圖拔下最大的麥穗,最合心意的永遠是下一個。
也許從頭尋到尾,都找不到呢,都等不到呢?
那是不是永遠不允許自己得投入愛河裡去呢?
李萊爾胸口破開一個大洞,四面灌風。
可現在,現在難道不是她最愛時崇的時刻嗎?
十幾歲的李萊爾在日記里包裝真實的自己,哄騙二十幾歲的李萊爾去勇敢,二十歲的李萊爾望而卻步,委託三十歲的李萊爾繼續這未了的心愿,一步步拖下去,可生命並非是無限循環數字,沒有那麼多機會可以被丟棄、被拖延。
這一次,定要有個結果。
李萊爾踩著高跟鞋,跨進車裡,末了還嫌棄時崇動作慢了,「我們我們……現在……要出發了嗎?」
快點!再快點!
她怕勇氣這朵曇花驟然再謝了。一焦急,把話說得磕磕絆絆,眼睛不自覺眨得慌亂。
時崇不言語,只是盯著她的臉失神了,眼睛裡帶著點笑意,叫她摸不透他。
李萊爾探出身去扯他的手,邀他進車。
他們一起坐在后座,左右手的指尖無意互相碰到,立刻如觸電般分開。司機在調適車子,還未駛上路。李萊爾望向窗外,清風時不時拂進來,可側邊臉是火辣辣的,鄰席炙熱的目光如七月份的太陽烤灼臉龐,她定了定神,側過身子飛過去一眼,要逼時崇將他那太直接的眼神給縮回去。
別再看我了!
李萊爾以為時崇會有所反應,沒想到他看她轉過來,竟絲毫沒有隱藏的意味,更將注意力明晃晃凝掛在她身上。
「師傅,咱還有多長時間可以動身?」她故意往前朝師傅詢問一句,坐回來時,時崇已經轉頭了瞧其他去了,這期間李萊爾別過頭不與他對視,卻總總能感受到時崇借前座的後視鏡,在偷偷看她。
颼颼的風颳響車壁,司機打個彎緩緩加速上道。初秋的天氣涼爽適宜,李萊爾卻只不過在車座坐了一會兒,額頭略微冒了汗,她撳下升降按鈕,幾縷髮絲隨著玻璃徐徐落下吹到外邊去,她把頭抵在窗邊,只顧自發呆,分散自己對時崇的注意力。
李萊爾現在有點不習慣現在的自己。
明明幾個月前還是她主導這段關係的繩索,如今全由時崇一隻手吊著。
患得患失,敏感多疑,膽怯懦弱,這麼脆弱的李萊爾。
這個李萊爾被自己藏得太深了。
被拋棄在時間之海的李萊爾,你好,終於回來了。
她絲毫不討厭自己這幅模樣,就是這麼不起眼的自己咬牙撐了這麼多年。
無論殘缺或是粗糙,她全然接受這樣的她。越這麼想,李萊爾將兩條手臂各自環上肩頭,緊緊地擁抱住身體。
「很冷嗎?」
「有點熱。」李萊爾回過身去隨口一答,時崇突然貼近而來,伸過左手不知道要摸索什麼東西。
兩個人的距離突然縮短,她整個往椅背後退,一幅視死如歸的表情,「你……」
很快她發掘誤會時崇了,他只是將她的安全帶勒緊、扣好,聽見條帶合上的跨啦一聲便彈回原來的位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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