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萊爾馬不停蹄跨下車,提著淋濕的半片裙袍撞開門店的玻璃門,朝著裡面的陳明河說,「爸爸你知道上次客人訂的那副《錦鯉繡春》在哪嗎?」
「在櫃檯那。」
李萊爾忘記應和,兩手扒在實木展覽柜上掂腳探頭搜找完成的繡品,完全沒有淑女形象。找了一半,偶然間分了神。
展覽櫃是一格格的短方形、長方形拼成的,前後是中空的,只有上下擋板。透過鏤空的方格,柜子後面是門店外圍的玻璃罩子。而時崇正站在玻璃罩子外,自然垂下兩手,背著她站立,整個身體線條利落至極,像是李萊爾在設計稿上曾經設想過得完美模特形象。看得她不經恍惚了。
忽然,時崇像是發覺她在身後窺伺的眼神,轉過身來。
李萊爾瞬間回神,目光掃至右上方一尾躍動的鯉魚繡,金火交輝。她小心翼翼地捧下來,繞過小茶桌、縫紉機、各色刺繡衣裳模特,抬腿邁出門檻,遞到時崇面前。
趕緊把他送走。這是李萊爾的第一想法。
「喏,《錦鯉繡春》在這了。」李萊爾臉部漾開一點笑,矜持的、不張揚的。
「還以為你會賴帳呢,那天談好後我已經事先把錢撥給陳叔叔了。」時崇接過她手中的繡品。
錢到帳了,李萊爾捂住自己的胸口,偷偷高興著,也有興致應他的話,「我不敢講謊話的。」邊說著便低下頭。
「是嗎?那你之前應承給我的東西呢?」時崇眼睛一挑,朝李萊爾往前走幾步,逼得李萊爾節節敗退,逼得她的後背抵到玻璃罩子上。
「不然呢?你以為我想要的是什麼?不會以為我要的是——」時崇及時將話尾卡斷了,豎起手指指向她的心口。
正正指她。
不會以為我要的是你吧。
李萊爾在心裡替他補足了這句話。她心裡卻異常平靜,靜靜地等待時崇的下文。
「你不會真的這麼想吧?今天以後,我們和從前那樣什麼關係都不算數,你離我遠一點。當然我也會離你更遠。」
是嗎。
李萊爾捻著濕漉漉的裙邊,站在原地遠望時崇遠去的車輛。
可是她根本沒給過時崇電話,他是怎麼打過來的呢?
*
時家和周氏如今亟需一個合作的契機。
兩家公司看似家大業大,但受近兩年的經濟下滑影響,他們不得不早做抱團打算。就在之前,時家已經與其他企業有過成功的聯姻合作,股價大漲。周氏要想借勢合作,就不能拂了時家的面子,出現千金逃婚的八卦。
李萊爾合上資料,偏著頭往車外看,風景被車窗一幀幀切過。
她在走之前對陳明河謊稱,去外市學習交流,要花三個月的時間。
她不太相信陳明河的理財能力。
背地裡將一部分定金留給阿香,讓她先還繡坊欠下的繡工工錢,一部分堵住最急的債務窟窿,再有一部分,她捏在手心裡,打算要做繡坊運營的資金。
說不定這次的經歷能助她突破繡坊的經營難題。
坐在副駕駛位的朱瀾時不時在後視鏡打量李萊爾,滿意地勾起嘴角,對著空氣說,「待會你就不用去赴宴了,避免露餡。先去婚紗店看看款式還有沒有需要修改的。」
李萊爾像遲鈍的機器人,溫吞地回復好的。
漂亮不實用的花瓶被供在駕駛位后座,貴賓的位置。
朱瀾覺得自己現在對李萊爾的印象,與第一次見面時的記憶發生了衝突。
明明上次和她要價的是同一張臉,怎麼今天就突然換了芯。
不過這樣最好。
反正性格像不像周已晴並無大礙,朱瀾只需要同一張臉出現在婚禮上。
*
婚紗店內。
李萊爾成為任人打扮的娃娃,被工作人員幫忙套上婚紗。在隔間裡將衣服脫換下來時,外面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傳來。
「據說這個周已晴是周高峯的十幾個私女裡面,隨意拿出來給時家聯姻用的。」
其中一位壓低了聲音。
「她不是周高峯的老婆朱瀾親生的嗎?新聞里都公開了的。」
「我一個曾經在他家做過鐘點工的親戚說的。」
「扯吧,這種富人最在乎隱私,能被知道?」
「怎麼可能有十幾個?這也太誇張了吧。」
另一位壓不住音調,被其他幾個人捂住嘴巴。
「當心被聽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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