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見容長津正在穿衣服,中衣裹住了他健碩修長的身軀。她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還披著他的外袍,而她的衣服,正掛在樹杈上迎風飄揚。
慕華黎很有良心道:「殿下,您等一會兒,我換好衣服,再把衣服還給你。」
她朝掛衣服的樹杈子走去,容長津恰好站在樹杈子旁,順手給她遞了一件衣服過去。
慕華黎伸手去接,哪知這紗裙裡面還包裹了一件衣服,交接時沒拿穩便往下掉去。
容長津眼疾手快接住了,打開後他微微一愣。
手裡捏著一件月白色緞面小衣。衣料在男人的掌中,被捏的皺巴巴的,無端添上一抹香艷。
「......」
安靜了片刻,慕華黎快速接過,沒看容長津僵硬的俊臉,往石頭後跑去,說道道:「我馬上換好!」
過了會兒,她從石頭後面走出來,已經換好了行頭。容長津接過她遞來的外袍,穿在身上,他淡淡道:「他們明日應該能到。」
太好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慕華黎脫了鞋襪,坐在岸邊翹著腳,百無聊賴,踢踢腳下的水浪。
容長津環胸立在岸上,垂眸看那水浪中雪白的足,腳踝纖瘦,腳趾圓潤,水珠從她的腳背上滾落而下。過了會兒,他移開了視線。
就這麼在孤島上生活了兩日,離開那天,慕華黎自認為和太子殿下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她並不是信口胡說,而是有一天早上起來,她發現她的腿架在太子的腰上,她迷迷糊糊,還用腳狠狠踩了幾下他結實的大腿,他居然一點都不生氣。
甚至,她覺得他的神情很隱忍。
來接他們的帆船上,遠遠看過去,馬玉站在最前方,他身後隱隱約約走過來一道纖細的身影,「華黎!」
慕華黎喜極而泣:「輕竹!」她跑過去,險些淌到了河水。
輕竹跳下船,抱住她,淚水沾濕了她的臉:「還好還好,嚇死我了。」
「你才嚇死我了呢。」
馬玉笑道:「快上船再說吧,咱們還得追上陛下的船隊。」
幾人走上帆船,慕華黎詢問她這幾天的下落,原來她會水,那日跳下興珠河,游到了另一個孤島上。
方才馬玉過來尋人,恰巧碰見了她,便一併帶了過來。
這一切終於結束了,慕華黎問道:「大家都還好嗎,沒出什麼事吧?」
馬玉不屑道:「都好著呢,一群不成器的前朝餘孽,哪抵得過我朝強悍的武力,垂死掙扎罷了。」
這艘帆船在河上遊了一天,慕華黎等人追上了皇帝的船隊。內務總管方公公站在船尾,恭候多時,他說道:「太子殿下,陛下要見你。」
「知道了,孤一會兒過來。」他並不意外。
容長津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慕華黎轉身走進她的房裡,快活地躺在舒適的軟榻上,室內空氣逼仄,她後知後覺感到身上一股海水的腥味。
她小臉皺在一起,嫌棄道:「我要洗澡,太難聞了!」
宮女們立馬搬來浴桶,倒入溫熱適中的水,撒上花瓣。慕華黎把自己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給扒了,鑽進浴桶內。
身體被溫暖的水包裹住,空氣里都是花瓣的香味。她的心情漸漸愉悅起來,在水裡翹著腳,哼著小曲子。
洗完澡,她又洗了個頭,完了後倒進柔軟的床榻里,睡得香甜。
待到日薄西山,天際一片紅霞,輕竹搖醒了她,說道:「華黎,今晚有煙花秀,你看不看?」
船外已經傳來躁動的聲響,慕華黎睜開眼睛,打著哈欠坐在梳妝檯前。輕竹為她挽了個隨雲髻,說她是大姑娘了,過陣子就該嫁人了。
思及此事,慕華黎不免想起了太子。
她咬咬牙,算了,她嫁給別人之後,他後悔去吧!
天色暗下來,外面傳來煙花綻放的聲音,慕華黎掀開門帘往外看,絢麗的煙火在她的頭頂綻放,照亮了她穠麗的嬌容。
皇帝的船隻前還有水上表演,慕華黎心裡好奇,抬腿踏上了皇帝的船。
「聽說啊,才妃娘娘肚子裡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對啊,這次行刺,她受到驚嚇,如今連站都不敢站起來,只能臥床養病。」
「哎呦,可憐哦,她一個前朝公主,爬到這個位置何等不易。」
慕華黎從那兩個宮女身前走過,她們立刻慌張地行禮:「縣主娘娘。」
慕華黎點了點頭,努力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往船那頭走去。
心裡卻想,她若是掉了孩子,不知又會幹出什麼事來。慕華黎的手心出汗,不敢想像,皇帝真被她殺了,鄴朝又是何等動盪。她的富貴日子還保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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