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禮貌只面對配得到我禮貌的人,你算什麼?」梁嘉序挑著眉梢:「除了歲數大,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擺譜。」
藍建平氣得眼前一黑:「縈縈,這就是你交的男朋友?」
孟塵縈點頭,心想,還不是你們要鬧著見,我也不想帶過來啊,就是害怕是這樣的情況。
梁嘉序要真想生事,很難有人能擺平。
梁嘉序雙腿交疊,身子微躬朝前:「你看我。」
他眼神直勾勾盯著藍建平,涼薄地扯唇:「對我有不滿,朝我來,不准對她撒氣。」
許樂芳緊張道:「梁先生,有話好好說。」
梁嘉序冷笑:「我已經夠好好說了,先談談藍芷說我羞辱她的事,是在說我助理給她準備避孕藥?」
他掃了眼面前兩人,最後目光再度丟給了藍建平,蔑視道:「買個避孕藥就是羞辱你女兒了?那小混混把你女兒拐跑,怎麼不見你去找人去報仇?那混混光著身子抱你未成年女兒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羞辱?回家對一個不是你女兒的女孩發火,是以為她沒依靠,覺得她能肆意被你欺辱?老傢伙,你是活膩了?」
藍建平臉一陣白一陣紅,「你……你……」
在外老老實實一輩子的中年男人,從未見過如此狂妄的年輕人,被他罵了幾句,竟是忘了最基本的回嘴能力。
「孟塵縈小時候你是怎麼對待她的,她沒跟我說過,不代表我心裡沒數。」
孟塵縈心頭一怔,抬眸看向他。
梁嘉序側臉冷峻,眉眼正散著凌厲的狠勁。
相處這麼久,她能感覺出來,他這時候是真的很生氣了……
從沒人能把他惹怒到這個地步。
許樂芳面色微變,疑惑道:「你在說什麼?」
梁嘉序嗤笑:「阿姨,不是只有繼母是壞的代名詞,繼父不代表是好東西。」
「你女兒有委屈沒跟你說,難道你就真的半點兒沒有察覺?你但凡對她費點兒心思,就會知道,她的童年在這個家已是千瘡百孔。」
許樂芳張著嘴,睜大眼睛看向孟塵縈。
女孩低垂著臉,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她發紅的眼尾,和正在輕微顫抖的濕潤眼睫。
許樂芳不大相信,問道:「縈縈……你藍叔叔對你很不好嗎?」
孟塵縈握緊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片刻後,再抬頭看向許樂芳:「他不是我親生父親,不會疼我愛我,我可以理解,但是……」
語氣一頓,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時,孟塵縈的手忽然被梁嘉序握住。
她心神稍怔,鼻尖一股酸意涌了上來,也就是這時,生出了勇氣。
「但他在我小時候數次打壓我,給我造成了很嚴重的心理傷害。你們去遊樂園玩,他知道我期待了很久故意把我丟下,我小學好幾次拿了滿分的試卷被他撕碎,母親節我給你親手做的禮物被他銷毀,就連爸爸從國外寄給我的禮物,他都趁你們不知道的時候奪走,爸爸寄給我的信,他故意藏著不給我。
還有好幾次,你和藍芷去舅舅家看外公外婆的時候,他也會故意把我一個人鎖在家裡,臨走前會把外面的電閘關掉,讓我晚上一個人困在漆黑的屋子裡。以及……我人生中第一份自己烤出來,想給你吃的餅乾,都被他全部丟到水裡泡爛……」
還有許許多多。
或許相比起家暴毆打那些都算小事,但就是這樣一樁樁一件件的小事不斷堆積,日積月累,給她心靈上造就了無數傷害。
讓孟塵縈的童年,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藍建平對她不好,欺負她的事,她曾經跟周初皓提過。
但他卻從沒放在心裡過……
甚至為了能討好她,他還去巴結過曾經對她很壞的繼父。
也就是那時候,她忽然對這個世界的糟糕心生過妥協的念頭。她才明白,原來就連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的人,也不過如此。
所謂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聽完這些,許樂芳已淚流滿面,「怎麼會呢……媽媽沒想過這些,你藍叔叔對我還有芷芷都很好,媽媽沒想到……」
藍建平下頜緊繃,向許樂芳解釋:「你聽縈縈胡說?相信她的話?我不是她生父,她當然不喜歡我,孩子小時候的那些事都過去多久了?她能記得那麼清楚,你覺得有幾個能是真的?」
許樂芳搖頭,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但是自己的女兒這番話究竟是真是假,她也能分辨出來。
這話是藍芷說,就沒什麼可信度。
可這是孟塵縈說的,那個從來對她沒提過什麼要求,長大後與自己漸行漸遠的女兒。
孟塵縈聲線微抖,緩緩放平了呼吸:「媽,我跟你說過的。」
「我小時候說,我覺得藍叔叔很討厭我,在欺負我,可是……」
許樂芳從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她覺得孩子的話不能當真,因為在許樂芳看來,一個對她很好的丈夫一個很疼愛女兒的父親,是不可能這麼壞。
她說過,卻沒人當一回事。
所以,孟塵縈再也不願意跟父母溝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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