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就是這兩日要回了。
梁承年勾唇輕笑:「你說他到底哪來的毅力?都一年半了,竟還在找。」
這一年半里,梁嘉序每逢得到一點兒孟塵縈的行蹤,無論他在何地,在處理什麼事務,都能立刻把身邊的事放下去,為了尋找她,前往那個國家。
但每每都會失望而歸。
不是派出去的線人說來消息的人是認錯了人,就是剛到了那,消息就斷開了。
這些事當然是少不了江靜嫻的手筆,這一年半內,母子倆在暗地裡鬥來鬥去,誰也不讓誰,江靜嫻做到這個地步,是擺明了不讓梁嘉序找著人。
王管家也有點感慨:「我也挺驚訝,阿序這孩子也算我看著長大,他什麼模樣我都見過,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為了一個姑娘做到這個地步。」
尋常人都根本做不到這種程度,更別提像梁嘉序這樣的天之驕子,他竟是為了一個費盡心思逃離他的女孩,耗盡時間和精力,全世界各地到處找。
魚缸里的魚兒張著嘴在拼命搶吃的。
蕩漾的水面映出梁承年溫潤儒雅的眉眼,他淡笑說:「隨他去吧,總歸是自己鑄下的錯事,他要不那樣偏激的做法,小孟也不會懼怕他如洪水猛獸,該他受著。」
兩人正閒聊,聽到玄關那傳來了動靜,王管家瞥過去看:「阿序回了。」
梁嘉序在門口換下皮鞋,一頭粗硬的黑髮軟塌塌貼在額前,臉上的水珠從下巴滑落。
王管家震驚又心疼道:「哎喲,怎麼就淋著了,沒人給你打傘?」
梁嘉序伸手接過他遞來的帕子擦臉,眉目冰冷:「這麼點兒近路,沒事,我上樓洗漱。」
等梁嘉序從二樓下來,晚餐已經擺好,而除了梁承年外,飯桌前還多了一個人。
梁巷明。
「阿序,這段時間回家住了啊?」
「我最近去公司,總聽說你時常飛去別的國家出差,總是全世界到處飛,這樣不會辛苦嗎?」
梁巷明頗為關切問。
梁嘉序拉開座椅,落座後,才像施捨似的,譏笑地看梁巷明:「三叔出院後日子過得挺好?」
梁巷明牙根一緊,勉強擠出笑容:「叔都出院一年了,這一年也沒什麼機會跟侄子見面,你也不曉得關心關心三叔。」
梁嘉序涼涼地勾唇:「這不是侄子太關心三叔了,又想把三叔送進醫院。」
梁巷明臉色一僵:「你……」
再對上他涼薄冷漠的眼神,梁巷明後背驟涼。
這一年半他都很少見梁嘉序,沒想到這小子變得比以前還要可怕了。
他轉過身,看向主座的梁承年:「大哥,你也管管阿序,一點兒都不懂得尊重長輩。」
上次把他打到住院,還害他休養了大半年,這仇他還沒忘!
梁承年坦然自若道:「你也知道是小輩,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跟個小輩斤斤計較?」
梁巷明氣得攥緊拳頭,他就知道這父子倆串通一氣!
「老爺子聽說阿序為了個女人成天全世界到處飛的事了,托我來帶一句話,白家那位千金很不錯,白世剛最近高升,他女兒無論家世相貌和學歷,都最適合阿序。」
梁嘉序陰惻惻地一笑,沒說什麼,只慢條斯理用刀叉切面前的牛排。
梁承年抬眸,語氣冷淡:「長幼有序,阿明,你身為長輩,該先給阿序找個嬸娘再說。」
梁巷明丟下刀叉,皺眉道:「阿序可是你親兒子,你就這一個兒子,爸也就這一個孫子,跟我能一樣嗎?他的人生大事可比我重要多了。我今晚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事兒,別不愛聽,老爺子那邊的態度很強硬,看不得阿序自甘墮落。」
誰墮落了,梁嘉序嗤笑一聲。
這笑聲讓他心裡一緊,梁巷明飯都吃不下去了,本來他就怕這父子倆,唯一能給他撐腰的老爺子還在國外。
加上現在外面還下著大暴雨。
雷雨交加的夜晚,格外陰森恐怖。
他還真怕這父子倆,趁著這鬼天氣把他給做了。
到時候他沒得神不知鬼不覺。
這事越想越覺得可怕,梁巷明認慫道:「我就是個傳話的,我沒別的意思啊,阿序有自己的主意,叔也贊同,叔是支持阿序的。」
說完,拔腿溜了。
用過飯,梁嘉序擦拭唇瓣,淡聲:「我先回屋了。」
梁承年喊住他。
「阿序,你媽那犟脾氣你是斗不贏她的,不如找她低頭,讓她對你心軟後說不定她就把小孟在哪的消息透露給你了。說到底,她還是疼愛你的。」
梁嘉序站在台階第三層。
背影挺括,晦暗。
他頭也沒回,語氣冷淡:「爸,我可不是你,你任何時候都可以對我媽低頭,我做不到。」
「人,我會靠自己能力找到。」
「找不到呢?」
梁承年很遺憾地提醒他:「你媽要真想藏一個人,你沒那麼容易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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