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如雨的臉色頓時像是被迫吞了幾隻蒼蠅，她先是瞪著眼睛盯著衛涵看了許久，之後不知道是想了什麼把自己說服了，便擺出一副忍氣吞聲的樣子，怒氣沖沖地問：「你要讓我怎麼配合你？」

「只要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就行。」衛涵提醒了一句，「我有測謊的技能，如果你說謊了，我會第一時間知道。一旦你說謊了，那麼我們的交涉直接結束。」

向如雨像是被戳破了某種心思惱羞成怒，立即嚷嚷道：「誰會說謊啊，別以為人人都像你們這樣滿嘴謊言，沒有一句真話！從一開始，你們就是故意接近我們的吧，目標就是趙先生的技能！」

從某種角度來說，向如雨還真沒說錯。

衛涵不僅沒有反駁，還非常贊同地點頭：「你說的沒錯。而且我們的計劃非常成功。」

向如雨：……

幾乎要被氣吐血的向如雨深吸了一口氣，選擇轉移話題，「你有什麼問題，問吧。你確定只要我配合你，好好回答，你就會讓我保持人類的身份吧？」

衛涵挑眉回道：「當然，我可以跟你[簽約]。」

向如雨欣然接受[簽約]，達成協議後，她才徹底放下心來，只等著身旁的這個女人向她發問。

衛涵見她做好了準備，也不再浪費時間，「你變成那種黏液的時候，有沒有獲得一些不屬於你的記憶？現在對那些記憶還記得多少？」

向如雨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回道：「不要用『黏液』來稱呼……是尤米恩，我確實突然之間擁有了非常龐大的記憶，因為記憶太多太繁雜了，我只記得一些比較關鍵的。」

衛涵先確認對方沒有說謊，這才接著往下盤問，「把你記得的事情都說出來。」

「……行吧。」向如雨答應地很勉強，能看出來她對坦白這些記憶是有些抗拒的。

向如雨自述，她徹底變成尤米恩之後，一瞬間龐大的信息流涌過來，沖刷著她昏昏沉沉的意識，她想形容成昏沉的大腦，但很快就改口了，因為當她變成尤米恩之後，就不存在大腦這種說法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所有人類的大腦被連接在一起，所有人共用著一個大腦，你沒有體會過，你肯定不能理解。那些湧現的記憶中，明明是其他存在的記憶，但我感覺那些都是我的前世。」向如雨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還有點懷念的樣子。

在龐大的記憶中，向如雨只對一些像是傳承一般的記憶印象深刻。

比如說尤米恩的故鄉並不是這個副本，還比如說尤米恩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非常弱小的一個小小存在，可能只像是一個小水窪。

在很漫長的時間裡，尤米恩一點點同化周圍的一切，變得越來越大，同化的範圍越來越大。

對於尤米恩來說，同化難度程度是這樣排的，有生命的『活物』比沒有生命的『死物』的同化難度低。

在無生命的死物中，液體同化難度低於固體。

在有生命的『活物』之中，靜止不動的同化難度最低，之後同化的難度就會隨著生命體移動速度的增加而增加。

生命體移動速度的判斷標準是以生命體自身運動轉移的速度，生命體如果乘坐在某些工具上進行移動，對於尤米恩來說，這樣的『移動』是無效移動，等於靜止不動。

向如雨還由此擴展說到了班華和荀芸被同化的原因。

趙閩想做乘坐在交通工具上進行移動和不移動是否也能夠減緩『融化』速度，就對班華和荀芸發出了命令，讓這兩個人自行分工，展開實驗。

班華和荀芸兩個人通過非常樸素的猜拳方式來決定由誰移動，誰靜止。

結果是班華開著懸浮車懸停在空中，荀芸的懸浮車能夠進行移動。

這兩個人展開實驗後，都在相同的時間裡化成了那些黏液，說明這兩種方式都無法延緩被『融化』的速度。

也是在這兩個人也變成了尤米恩後，趙閩可能是看不下去了，就用出了技能，把變成黏液的幾個人變了回來，就那麼從一灘形狀不規則的黏稠液體，又重新變回了正常人類。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什麼後遺症，那三個人雖然是恢復人樣了，但恍惚呆滯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就像是丟了魂，問什麼問題都不回答，也不會主動跟人說話。

向如雨還提供了一些比較混亂的來自某些怪物的記憶，但因為太凌亂了，無法拼湊出基本的邏輯，衛涵只是暫時記錄下來而已。

等向如雨停下來後，衛涵再一次確認問道：「以上這些就是你目前所有記得的記憶了？」

向如雨恍然地從回憶狀態中回神，點了點頭，「對，我就只記得這些了。再多的我也記不得。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