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苒已側躺下,身後牢牢地靠在被子,後乾脆轉過身去展臂去抱著壘起的被褥。忽而有一刻,不由得想著自己若是那被褥該有多好。好像從未這般抱過自己,不由得心裡發疼。
院門已有人把守,蕭承言便翻出了院牆。走回書房......
兩日間自行偷去問了薛醫女,原來常苒當真夜夜夢魘。
「雖是未親見,也只來要過兩次藥。沒用我這熬藥。但看拿走那個分量,想是每晚都要喝的。前兒還過來加重了藥量,可能能安睡個幾日,但若是常此依賴,只怕再過幾日便就無用了,到時再加分量,只怕更傷身。」
「依你看,她為何夢魘?」蕭承言問。
「娘娘從南境頭次進京吧,想是離開故土,難免水土不服。」薛醫女回。
蕭承言轉過身子才欲出門,卻是想起那夜小丫鬟的話,再次轉身,語氣平和的問:「是實話嗎?」
薛醫女頓了一頓才回:「那夜娘娘傷得重,是以驚嚇過甚,以致氣血凝而不歸。時常頭痛難忍,這夢魘便也是相伴相隨。」
蕭承言點著頭並未說話便朝外去,看著院中那些草藥重又回房,問:「需如何調理?我是說,除了你的藥。」
「養著護心。氣悶鬱結,換換環境興許能好的快些。我也實不敢再行加藥,怕娘娘心燒的厲害,別晚間承受不住。若是晚間守夜的婢女未發現......」薛醫女回。
蕭承言再次離開,雖是記下了,但一直並未讓常苒出府靜養。
一次次夜間遊蕩,都會不由得去往懿德院遠遠瞧著。去往旁院時還會刻意囑咐晚間守夜的,若是哪個院子誰,夢魘了來尋他,定要通報。但懿德院卻沒有一次來尋,但蕭承言卻越發念著。
一次獨宿書房,忽而醫女來尋,說王妃飲藥後心口絞痛,氣脈虛停。蕭承言一下驚醒。卻並無人來。走出書房,朝著懿德院去,發現常苒已能睡個好覺,連懿德院眾人也只留下守夜之人各自安寢。才欲走,常苒忽而一聲呢喃入耳,帷帳輕動。想來這便是薛醫女所說的,縱使加重了藥量也只不過抗幾日罷了。想都未想,便從窗戶翻了進去。稍掀起帷帳,坐於床側,伸手擦去常苒眼角凝的淚珠。
常苒微微轉醒,喚了句:「王爺。」
「嗯。」蕭承言微微應著。
常苒卻是扯出一絲微笑。「薛凝說這藥重了會出幻覺,果然,您來了......」
蕭承言遲愣一瞬,原來她以為自己是她夢中所見,是假。唇角扯出一絲苦笑,卻見常苒即刻沾濕了枕頭,那是淚。「是害怕嗎?夢到了什麼呀?」緩緩俯下身去抱著常苒。
常苒卻只是微微搖頭,回抱著。
蕭承言等了又等也不見回應,全不似旁人總拉上他刻意學些駭人之事。瞧著常苒只抓著自己衣擺一角,並未狠心扯出,便躺身在床沿之側。
直待時近晨時,蕭承言才抽身離開翻院而出。無人知道他夜裡確是來過。
後似乎得了便宜,尋著藉口獨宿在書房。時常府中才安寢,他便到懿德院不遠處開始打轉,因常苒有時早睡有時晚睡,生怕錯過常苒夢魘之刻,甚生生在外忍到半夜,感受著寒風,心卻是暖的。其後瞧著眾人退去,常苒飲了藥後意識似醒似夢時偷偷翻進房,陪著常苒睡。甚至會扯謊,自己就是夢而已。並非真實的。
某夜行於院外,卻看懿德院正房並未熄燈,紙糊的窗戶能看到常苒在刺繡。
那是一件墨色衣衫,蕭承言夜間偷偷看好幾次。想著這定是給自己的。那旁人都送過,常苒還未送過她親繡的衣裳呢。
不知怎的,近來總尋不到機會在書房睡,被請的煩了只得一一去住一晚。給了自己藉口,不能厚此薄彼,便也分到懿德院一晚。但卻發現自己打從進房,常苒便是那般緊張,臉色煞白一色。說什麼都很謹慎,要不不說,要不就思量半天。晚間還未如何,她身子便已打顫。
蕭承言只得先行閉眼裝睡,常苒才好些。卻能從常苒的氣息中察覺到她整夜未眠,所以更不會夢魘,自己無從去哄,便也端著。
棠蘭院離著書房最近,穿過書房後竹叢便是懿德院側牆。蕭承言見書房無法獨睡,便安寢在棠蘭院。每每瞧著韓妃入睡後,便從窗翻出,去往懿德院外。但幾日後發現韓妃並非每晚都能睡得那般熟,時常阻了蕭承言出去的行動,每每瞧著天光見亮,再去已無意義時,蕭承言便秧秧的,整日提不起精神。後動了旁的心思,找薛醫女要了安眠的香藥,自己先行服下清新之藥以作抗衡,就算吸入也無大礙。韓妃卻是能夜夜睡個好覺,趁著晚間,蕭承言便急忙再翻出去。
幾日未來,未曾想常苒也已再行添藥,任是他叫也已不醒,仍是躺在床側之餘不免擔憂。可還是讓醫女偷偷給常苒減少藥量。雖是不想她夢魘,可也不想她夜間再也不需他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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