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一片孤城萬仞山,春風再度玉門關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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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苒聽後只道:「此局此時,才算完。」

蘇雪榮確是無感。琴霜在旁聽到,卻不免又看了看小姐。小姐看似全無相干,風聲,書信也都是常管家所為。一切意思小姐也沒說透,管家也是揣摩行事的。其實都借了旁人的手,便都料理了。

蘇雪榮根本未提高府之事,只做尋常串門子罷了。但若是真的,那常苒必定會提及。

年節下,常文華回京直衝連理院。「苒兒婚事,是你給她定的?」

「是。不是。是那高夫人......」秦燕怡剛要辯解。

「誰同意了?你便定下來?那我回來了嗎?你便定下了?」常文華一下打斷了秦燕怡的話。

「將軍。那......不是我。」秦燕怡可憐巴巴的說著。

「不是你是誰,你要是直接拒了,那外面能傳遍了!」常文華吼道。

「那有什麼不好,他們可是有爵位的人家。那三郎雖然排行老三,就算不能襲爵,科考失利,那且還有蔭封呢。」秦燕怡突然改了話。一把合上那帳簿。

「蔭封?......是。哪個不是蔭封。你看看他們高家,哪個高中了?文不成武不就。不過都是靠著祖輩的臉面。不是這個干係,為什麼就......就非要侯爵人家呢。找一稟生度日,不好嗎?為什麼非要那份富貴。」常文華說著。心中卻是起了波瀾。

「稟生有何用?縱使得個好的能萬事通達了嗎?縱使日後青雲直升,能走到多遠?可從泥土裡爬起來,能洗掉那一身污垢嗎?配個壞的一事無成。光等著安排差事,可能就得等上多少年。還有什麼出頭日?我這也是為著姑娘。她過得好了,才是好的。那夫人在天上,也是希望姑娘好呀。哪個做母親的,不盼個姑娘得嫁高門,嫁個好人家呀?」

常文華瞧著眼前著著秦燕怡,都想不起她當年那般可憐模樣了。那般如柳蒲風,弱質纖纖的嬌柔造作。徐徐說道:「你不是為著姑娘,你是為著你的臉面。從前你便是這般。看著我得濟了便是這般舍了臉面和身子。」

「將軍真這般想?」秦燕怡仿若還是那柔弱女子,那般悽苦的眼神瞬而看向常文華。眼中逐漸含淚,手輕輕拉扯常文華衣角。「夫人比我厲害,會隱忍。明明能處置我數百次。卻是縱著我放肆。她又這般做小伏低,反倒她像受了委屈一般,明明她才是正室呀,我哪裡躍的過去。且懂得利用局勢,利用子女,看得清您的心吶。到底是世族大家的身份呀。哪裡像我這般,在泥地出來的人,可是不同。我從小窮慣了,餓怕了。您縱使不是將軍,可只要您待我好,我依舊願意委身於您。將軍。我也是為了孩子好罷了。不想孩子日後為著吃飯、穿衣都要算計罷了。」

常文華回手拉起秦燕怡的手,眼神卻宛如利劍,直射眼中。「窮慣了,餓怕了。這話你也說過,當時我沒細想。可是秦都的俸祿,都寄了回去。自己半分未留。那麼多......可叫你與嫂夫人吃糠咽菜了?那自從你來,我也是看到了你們父女情深的。才會在秦都陣亡後,看你傷心憐憫於你。你卻是這般說。不怕你父親,在天之靈不安歇嗎?」

「憐憫?當真是憐憫嗎?」秦燕怡輕嗔的說,「您就沒有異心嗎?難道不是看我年輕貌美,想占為己有嗎?」

常文華話語已經柔和些許:「是。我確是當年曾愛過你。你那般柔弱,讓我忍不住去保護你。你什麼都不懂不會,忍不住想教你護你。很多事情,我當初視而不見,卻是心偏向了你。我不得不承認,確實愛過你。只是後來......你變了。」

「我變了?我何時變了?哈哈哈哈。您不愛了,變心了,便說我變了?是,是我變了。可我為何變了?因為夫人。您真的覺得夫人當年,沒有因為您是將軍,您是常文華,您的文采,才華,軍功。她就不貪圖你的地位名聲?」

「她不圖那些金銀富貴、聲望名利。縱使我一直在泥中,也不會置我於不顧。日後我窮敗了,獲罪了。她也不會離我而去的。我還未發濟,前途昏暗,便跟著我風裡雨里了。」

秦燕怡用手,緊緊抓著常文華的手說道:「這才是壓了大注呀。像您說的,就是賭了一個稟生謀生活呀。您成了,名聲,地位都有了。她也有好名聲。不成,那般大族子弟,一句家裡不同意你們成親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要聽家裡的安排不是嗎?」

常文華大笑著,肩膀都顫動了。手也緊緊抓著秦燕怡的手。「你是聽了京中的傳聞吧。我棄官從軍,她等我。我發濟成將,來娶她。是不是?你真是不了解我同夫人的前塵往事,夫人原大好的前程,是我拉她下雲栽的。要不是夫人,我一介將軍,如何統的了南境多年。東南西北四境,只我是將軍呀。」

秦燕怡沒有答話。

瞧秦燕怡似有些不信,常文華又道:「我同夫人,平川鄰里。自幼定親。當時我年少,無所作為,常不務正業。流連瓦舍。是她鼓勵我科考博功名。後因瘟疫橫行,夫人去施藥救人,這深深打動了我,自此發奮。但也險些錯失她,她因瘟疫到了南陽公主身邊......不是奴籍,只是聘的醫女。我們自此失了音訊。在我剛中舉人時,夫人已是紫璇宮三品掌事了。我還以為,我們從此殊途。我棄官投軍,家中、族中沒一人相應。當時是大不孝,被逐出門去的。前途未卜,夫人不顧名聲,賣了首飾,給我送了銀錢。否則我是否餓死在路上,都不一定。在我生死不明時,夫人多次否了家中再找的才俊。一心等我歸來。你說她愛慕權貴?哈哈哈哈。跟了我,她這才是從天上,掉到了泥里。」常文華說完,落下淚來。

秦燕怡依舊不甘心。「夫人,本身就是學醫的,醫者難道不會用毒嗎?我為什麼生了常蕊後,便一直無子?您怎麼知,那不是她下了藥?」

常文華多年從軍下手極重,一掌打下秦燕怡當時便牙關鬆動,吐出兩口血來。常文華吼道:「這些年真是驕縱你了。讓你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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