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蕪被突然一嚇,再次哭了起來。
江瓊急忙又過來哄。
劉葵路疾步走過來,抓住劉為肩膀便朝著外頭出,還喝道:「同你說過幾次了,旁人家事不要多嘴!」
「我說的都是實話!」劉為被拉著出去時手中仍牽著小馬韁繩,小馬也被隨出府院門。
常衡急忙隨著劉為父子出去,還勸著劉葵路。「劉伯伯,劉為兄長就是不忿蕪兒被欺,您可千萬彆氣。您可不能打他呀。劉伯伯......」
「你有沒有?」劉文華看向秦燕怡。
秦燕怡臉色略有白,卻是搖頭道:「沒......沒有。」
江瓊欲抱過常蕪。常文華卻是錯身一擋,向上顛開常蕪離開他的肩膀,瞧著常蕪通紅的雙眼問:「你同爹爹講,方才劉為哥哥說的,確有其事嗎?」
秦燕怡過來拉扯:「怎的能聽小孩子胡言呢。將軍。」
「閉嘴。」常文華只撇了秦燕怡一眼,便只看著常蕪。卻看常蕪看向自己身後,轉過頭去卻見江瓊在自己身後一個勁的搖頭。
常文華再看常蕪,說道:「蕪兒,爹娘都教你,不能扯謊的。你說實話無妨。有沒有?」見常蕪不答卻哭,又問道,「那你為何不來大帳找爹爹了?不是要學騎馬的嗎?怎的找哥哥教了?」
常蕪看著常文華,又看向江瓊,後而轉頭看向秦燕怡一眼。忽而回身又抱緊常文華脖頸,痛哭不止,含糊的說道:「姨娘打我!還罵我,爹爹也不要我去。」
常文華皺著眉頭,滿臉心疼。牢牢抱著常蕪在懷,已徑直躍過秦燕怡朝著府內走去。同常蕪道:「爹爹沒不讓蕪兒去的。蕪兒來同爹爹講呀。怎的不同爹爹告狀呢?」
「將軍!」秦燕怡抱著常蕊轉身欲追。
江瓊卻快走兩步,一把拉住秦燕怡的胳膊。「記得你來找我學字,我最先教你的詩嗎?《妾薄命》不記得了?那我便再教你一次。『漢帝重阿嬌,貯之黃金屋。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可惜你非陳阿嬌,既沒有那般家世,也枉費你父一命之情,提及過多反成負累,累了將軍。寵也只三載。可嘆可悲。」見秦燕怡憤憤不已,江瓊卻並未鬆手,繼續緩緩而道,甚至聲音都未壓低分毫。「寵極愛還歇,妒深情卻疏。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果真應這一句呀。」
「夫人?是你陷害我?」秦燕怡問道。
「陷害?你敢說這些你都未做過?」江瓊略微搖頭。面色如常道,「燕怡,你可知為何你學不會醫術嗎?都說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剛學我三分,便敢朝我出招。真是不大聰明。」江瓊上得兩個台階,側過頭繼續說,「我本已決定帶子而走,將軍如此愛子,卻是不宣於口。哼。『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明日,不是我走,便是你走!『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你敗,遠不止於色衰而愛弛。我同你講過沒?你確實傷了身子。再不能替常家傳宗接代了。妾室已無用。」
「夫人?你......以子謀算?」秦燕怡眼中滿是驚恐。
「你也是呀。」江瓊才鬆開秦燕怡的手臂。自朝著屋裡而去。
秦燕怡也急忙朝著裡頭而去。礙於抱著常蕊,其又哭鬧不止,只得先回房召乳母照看。
江瓊進房,看到常文華才哄睡常蕪。江瓊過來二話未說便拉開常文華離開床邊,兀自推了出去。口中還道:「將軍去瞧瞧燕怡母女吧。蕊兒也哭呢。你去哄一哄盡些父道,蕪兒這我守著。」
常文華被推出門去,站立門口正見房中對門之處放置著已備好的行囊。門驟然關上,甚落拴,只得在外拍門。一時無措,便朝後退了幾步,靠在常蕪之門內站立。
秦燕怡安頓好常蕊後,哭嚎著跑到正房拍門,哭訴不止。卻是不得開門......
常文華在臨側房間,也見打包好的行囊。才拆開看來皆是衣物、玩具、甚常衡日前打的小木馬、小匕首等皆在其內。真知已做好明日啟程的準備,不禁想來,常衡是否此刻也打包好了行囊?才欲出門,卻聽秦燕怡跑來哭訴的聲,今日諸般事多,心緒煩亂,不願再聽,便也悄悄關上門去。兀自在常蕪房中坐了良久。
房內,江瓊拍撫著才安睡的常蕪,悄聲道:「蕪兒,娘對你不起。娘算準了你爹爹今日的行徑,早已想好了對策。便是以你謀算,揭破殘局。但你今日墜馬,卻不是為娘作為。娘也後怕,或許一早便該行事的。你定要好好的。」
【作者有話說】
註:《妾薄命》唐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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