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桂嬤嬤的手緩緩抬起,指著常苒這邊的方向。「這些丫頭犯了宮規,差點縱火燒了紫璇宮。連外頭請安的皇子都驚了。你卻還護著。」說完仿佛氣的身子直顫。「等什麼呢?打,受不住了自行便會起來。」
可紫璇宮的內監,比劃了一下終是沒有動手。之前已打過常小姐几杖了。可這小姐被拖走了又跑了回來,這可是官眷,若是被打出個好歹怕是小命便也不成了。
桂嬤嬤走過來,搶過大杖。猛足了勁便照著常苒身上打了上去。
常苒深知自己起身,芷蘭必死無疑。只能生扛著。
「啪」
「啊......啊......」七、八杖連續的打下去,常苒的喊聲一聲比一聲悽慘,最後都無力叫了。只一雙眼睛緊閉著,內里都是淚水。牙也緊緊咬著唇都發紫了。
芷蘭直一個勁的哭。
殿裡張嬤嬤看了長公主一眼,便急忙出來過去拉住了桂嬤嬤。「得了。到底是主子。若是這救治不當,臀部落了疤可是不成。這丫頭也是賣的常府身,不是宮裡。傳出去也不好聽。」
桂嬤嬤沒有說話。
張嬤嬤再走前一步,悄聲說:「皇子可還在中院聽著呢。這些丫頭都好處理,但常姑娘,既能進宮拜府,便是有些心思的。眼下雖沒有進來阻止,可別鬧得太大了。」
「姑姑,再不住手,我妹妹的細腰可就斷了。姑姑總不會是讓我也撲上去,替她受幾下才收手吧?」莒南郡主的聲音從殿側傳來。不知何時,帶著人來,卻未走後殿,沿著殿外側拐過正殿前身。
桂嬤嬤看了看四周大喊一聲。「都止了吧。」說完也扔了大杖,轉身去往殿內。
兩個宮女過來扶起常苒。
常苒衣衫後身略微掛著血跡,腰腹部處卻沾滿血跡,那都是擋在芷蘭身上時沾染的。芷蘭此刻衣衫上已被血跡大片洇濕。
常苒氣息微弱,低低說了句:「先救芷蘭。」一聳肩膀不叫她們扶著,自己挪了兩步,周身極痛,腰間仿若略有錯位般疼痛,臀上儘是酥麻之感暫時掩蓋了痛感。手拄在牆面之上,一力支撐著身子,卻也是雙腿發顫。
這是前院和中院之間的圍牆,牆面只一個磚瓦堆的厚度,其上起的也並不高。常苒抬頭便能看到牆頭,這般並不隔音。以手觸摸其上磚石,指甲刮過縫隙上灰泥。心中卻道:這番陣仗,蕭承澤你都不救我。你果真不堪託付......
先瞧著芷蘭被人抬走,才鬆了口氣。頓覺得渾身的疼一下都顯現出來,忍不住呻吟了一聲,鬢邊髮絲完全濕透了,身後更疼的厲害。改為整個手臂都支撐在牆面上,默默落淚。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宮人過來攙扶著常苒回了*房間。
*
只那一個宮牆的中院。卻是有一人,也緊閉雙眼,咬著下唇靠在那牆壁之上。緊緊皺著眉,緊緊攥住的拳說明他也在忍耐。拳頭的指關節皆發白,指尖更是深深蜷在掌心中。雖是沒看到,卻是聽得真切。
今日不止有犯錯的宮女挨了杖,還有那個小丫頭也挨了打。
他也受過得,為了叫常蕪來宮裡,他也受過的。
可他都受不住的。她怎麼可能受得住。
直到那邊聲音全部落定,才喘著氣睜開了雙眼。眼中布滿了血絲,強忍住喘平呼吸,恢復正常。聽著凌亂的腳步聲開始靠近。蕭承言才緩緩坐在前頭的石椅子上,拿起茶盞。接觸到溫熱的茶盞時,才發覺手心略微有些疼痛。鬆開茶盞,攤開手才見,因方才用力,手心已印上了三個月牙痕跡。再次端起茶盞,以作掩飾。
不多時張嬤嬤過來行了一禮,說道:「叫七皇子受驚了。紫璇宮教人不善,用人不當。長公主一氣之下心中鬱結,便傳了太醫,想是今日不便請安了。叫皇子空等了。」
蕭承言放下茶盞站起身來問道:「姑母沒氣的狠了吧?不過奴僕而已,不值當的。那好生休息,便不做打擾了。」蕭承言直接便帶人離開了。
張嬤嬤回到南陽長公主寢殿說道:「七皇子回去了。」
「沒說什麼?」長公主聞著剛供上來的鮮花汁子,一個個用著天青色的陶罐盛著。香味各異。
「沒有。那中院只一牆之隔,可是聽得真切。說的儘是客套之話罷了。就是面色發青。」張嬤嬤回。
「哼。但凡聰明的就是知道被利用了。不過是當著他的面,衝著他的由頭處置這些人罷了。今日這中院失誤了。除了他的人都沒有旁的人,看不出來才奇怪呢。打聽到了嗎?承澤怎麼沒來?應該等等再出手。這番明顯,想是以後不會再來了。」長公主用手輕輕扇著聞了一個又一個。「這個味道不好,剔除了。」說完把手中那個遞了過去。
一個宮女接過,拿著退出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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