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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慧再端茶盞道:「夏姑姑,行如此大禮作甚?」

「你哪個?」夏至問。

「我?若不是我的人換了那甜湯,只怕現下你便一命嗚呼了。」秦慧說完放下茶盞。翻轉了一個倒扣的茶盞,又拿起茶壺,清明透亮的茶液隨之而出。隨後放到桌子上,離著夏至的位置又稍微近些。「別急,喝口茶。」

夏至起不來身。向前爬行幾步距離,勉強扶椅,借著椅力,去夠茶盞。端到嘴邊時已灑了大半。兩口喝盡,才看茶盞,整體釉質潔白,無一點瑕疵。

秦慧突然笑起:「沒想到從前錢嬪娘娘跟前的大宮女如今淪落如此。想當初您也是被人稱得上一句姑姑的人呀。」

「你到底是誰?這又是哪?既知我是誰,還不快來扶我起身。我如今跟著長公主。若公主一時尋不到我,看你該當如何!」

秦慧不緊不慢的說:「紫璇宮上下人等正忙著呢,明日常家姑娘便進宮了。哪有人費那個力道來尋你?更莫說去亂葬崗那種地方了不是?」

「什麼?」夏至手中的茶盞鬆脫了手。

「紫璇宮的手段,您不是清楚的很嗎?看樣子姑姑要麼是辦砸了差事,要麼就是知道的太多。反正是於紫璇宮無用的人了。一旦無用了便處置掉,免得多說話。來一便走一,夏至姑姑早該想到,自己便是那被替代的人呀。紫璇宮侍候的人總是那個數,也不會有人多嘴說長公主恃寵而驕,越了規格。」

「你怎麼知道紫璇宮這麼多?」

「這些算什麼?我還知道夏姑姑你的事呢。」秦慧再添一杯茶。端起放在鼻下細細聞了聞,微笑著瞧著夏至。「我給夏姑姑講個故事。您聽聽,對不對......從前有位新進宮的宮女,總被人欺凌。被分派到最偏僻之地。後選秀畢,偏殿來了位答應。錢主子。見不得宮女被人欺凌,錢主子愛好詩文,偏巧這宮女又讀過書,便是更愛了。錢主子得蒙聖恩,加之皇后娘娘賞識,一再進封。進宮不久就是貴人。這宮女身價自也水漲船高。閒花閣雖遠,又偏僻,但架不住錢主子恩寵盛呀。幾年時間便又封了嬪位。」秦慧講到此,卻是停住,不緊不慢的品茶。

夏至眼中恰含淚水。

「也不知是您時運不濟跟著錢主子這等......」秦慧抬眸細看夏至,見她沒什麼異樣,又說,「還是錢主子運氣不好選了你。在即將封妃時卻出了事,一首謄抄的反詩確是出自錢嬪娘娘的字跡。可聖眷正盛又無關無息的何必寫那些呢。沒等問罪便自裁了。您卻沒幾時便進了紫璇宮侍候長公主。那紫璇宮可是宮中好去處呀。雖然您已不是三品宮人,卻還是被稱作一句姑姑。您到底有什麼手段?教教我們。還是說,您原本便是紫璇宮的人呀?」

夏至扯動嘴角,心中有個極其大膽的想法。眼前的人能知這般詳細,極可能是長公主對自己的考驗,急回:「姐姐。什麼姑姑不姑姑的。您真是給我講了一個好大的故事呀。我從前是跟著錢嬪娘娘。但那是錢嬪娘娘自己沒有福氣,如今長公主待下更是極好的。能侍候長公主是奴婢的榮幸。我在家讀書識字,先學的便是一個『忠』字。」

「好一個『忠』字呀。只是不知您忠心的是錢主子?長公主?還是您自己呀?總不會天真的覺得,長公主真會來救您?新來的宮女身世清白,懵懵懂懂,多好駕馭呀。她們眼中只是前輩得力便謀了好前程。那些被一碗甜湯,魂歸一處的,定是辦錯了事。一批批,新人替舊人。死心塌地的最後卻都走了老路,當已經看盡所有離結局也就不遠了。當然,我們都知道,也有例外。不過青郡夫人的故事,您真的信嗎?論得力,確是都沒有青郡夫人得力。在宮時給長公主養護身子;出宮還能替紫璇宮爭名聲;哪怕壯烈還能為紫璇宮養育常小姐做鋪墊。」

「扯出來陳年舊事做什麼?是同錢貴人有識?同長公主有仇?是......官家?娘娘?你也是宮裡的?我什麼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您這句官家可真是一語雙關呀。是當官的還是說陛下呢?您這伺候筆墨的都不知,那錢主子是何時寫的呀?您吶,慢慢捋,有時間想呢。妹妹我還有別的差事,就不在這陪您了。」秦慧站起身來整理著衣裳,把坐時衣服上形成的褶皺弄平。「對了,還得提醒您一句。這要盡忠可是太容易的事了,就看您狠不狠的下這心。」秦慧回手把方才喝盡的茶盞置在地上,碎成了幾塊。「現成的。還有這帷帳,也能拆下來懸樑。有的是辦法......」

夏至的目光,隨著秦慧說的東西流轉。看著碎瓷片,又看看身後薄紗。

秦慧看到了夏至去夠,卻沒有阻攔。只是淡淡的說:「只不過紫璇宮方才負了您,您真要為他們遮掩?您可得想清楚了。這活著吃食便有人給您伺候著,公主、郡主也不過如此了。若是死了,那外頭也就還把您扔回到那亂墳崗去。全當浪費了一包蒙汗藥罷了。您不開口,自有人開口。只是到時候,您的家人,可能不會有人保護了。到時候您沒說也是說了。長公主恐怕不會善待他們吧?」

「何時要聽?」夏至咬著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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