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一片孤城萬仞山,春風再度玉門關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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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雁南在沐菊耳邊輕道。

「制住她意欲何為?她一位弱質女流,有什麼盡沖我來。」常蕪說。

雁南思慮著,良久才回:「將軍......放我離開。」

「我從未說過,不放。」常蕪卻又重複了一遍。「我說讓你走了。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會攔你。可以走了。」

雁南在沐菊耳邊說:「沐菊。跟我走。」

常蕪聽見了卻似沒聽到。

「沐菊......」雁南急忙又叫一聲。

沐菊說:「大人。你自走吧。二少爺說過的話便不會反悔。」

「你呢?我來就是為你。」

沐菊略有遲疑仍是說:「大人,我叫常沐菊,生是常氏人,斷不會隨你走。」

「我如今已脫離瑞王府,你可知?」

「知不知又如何?常氏救我於危難,養育我多年,絕不可背棄。」

雁南緩緩鬆開手,兀自站了很久......久到沐菊回身看著雁南,久到沐菊已重回常蕪身旁。朝著常蕪跪了下去。手拿著劍身平行於地。「臣。白衣,雁南心儀常沐菊已久,請常二少爺成全。」

「你當真心儀的是你眼前之人?」

「是!」

「可她身契不在我這......你求我也無用。」

「白衣願,前往鏡城,求國公爺成全!上刀山、下火海義無反顧!」

「她身契不在常府。」

雁南抬起頭來,似是沒聽懂。

常蕪補充說:「甚至沒有身契一說,平民一個。我們常府雖不敢說當親生女兒一般,卻是從未當做奴僕。既無身契,嫁喪婚娶全憑自己。」

雁南眼前一亮,轉向沐菊,才要說話。沐菊卻是「砰」一聲跪在地上。

「沐菊有愧,多年來承蒙常氏養育。卻妄為一場信任,在瑞王府丟了小姐......」沐菊用袖子擦擦鼻尖。「二少爺此行兇險,沐菊再不願貪生怕死。」沐菊拿出自己那枚玉佩,撫摸著上頭雕刻的字,卻是狠狠摔在地上。「如今寧為玉碎,決不為瓦全!」

常蕪居高審視著沐菊,而後蹲下身子撿起玉佩。玉佩被堅硬地面磕出一道淺淺裂痕。「平安喜樂......方才我都恍惚了,現在眼前之人是不是你......真不枉費那死丫頭疼你一場。你也說我此行兇險。已無法再在前替你擋風遮雨了,你還是同雁南走吧。無論是繼續南行回鏡城,還是隨他回瑞王府,或是你們尋一安穩處自行生活,都可。」

雁南問,「將軍......要去哪?」

常蕪目視前方,氣沉丹田,聲音壓的極沉。「忠君,報國。」似斟酌良久,「外頭那些人是我的人,卻不是常家人。是聽我命令的人,卻也是看守著我的人。常氏若真有人,一早便會調往鏡城駐守,也不會白白犧牲那麼多家人。我也確是失蹤。且後仍會,失蹤。能瞞過我兄長,瞞過那麼多人。就在南境交戰之地從死人堆中把我刨出來,一路跋山涉水直搗京城,拖著殘傷的我......哼。我真的不懂!為什麼他們滿身武力卻不守城?反而去做這些?如今我也大好了,卻也不讓我守城了!用家裡乃至滿族中的性命威脅我。」

雁南滿腹疑問。

「陛下問我,我父不過幾場廝殺,為何能得格外提攜?我也不知如何答。陛下卻自答了。他在尋一個契機。南境遞的請功名單上有我父之名。契機出現了。雁南。你和西知亦是契機。想想你們當年之事,怎就那般容易脫了罪?西知家族剛遞上去平復證據,京都府尹就那麼輕巧的翻轉過來?就因是七皇子近臣、七皇子問了一句?」見雁南面上凝重,稍作停頓,「話說回來,也必得自己做出建樹來。成有用之人,才不會棄之敝履。否天下諸般人等,大不了再尋一扶持嘛......這就是陛下,當今在位者,給我忠君愛國的理由。」

常蕪再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紙。連同那玉佩一道遞給沐菊。「既有人替你籌謀了,不如替自己活一生吧。」

沐菊雙手接過,改為跪坐。玉佩放於雙腿之*上展開信紙。雙手不住顫抖。

上書寫:需查,春至,雁群自南歸,群飛余幾隻。今日落於院中一隻南雁,時而帶些和暖之氣。有意小心飼養之,卻恐鷹啄之險!想來十年前那鷹啄燕群之事,只怕飛禽皆心有餘悸。但事過良久,如今燕群歸巢也該緩緩復之......想來無礙,頓生餵養之心。雁卻並非家禽,如今只在院中輔之食餌。若落於院,甚美,若雁無意留,需斷。欲附娘親於近京郊外那百畝良田增色,雖離秋日尚遠,但無賞菊時現種之理,只盼秋至。思量之後卻又惶恐皆種萬壽菊令旁花失色。還請家中定奪。需明,府擴檻高,若不佐以豐厚莊.嫁定要受屈。

沐菊面色潮紅,把信緊抓手中。「沐菊哪也不去,就跟著二少爺!更不要那良田。沐菊什麼都不要了,不要。」

常蕪仿若未聞,只道:「安叔早已安排妥當,待你得空或遣人去都成。去過一下文書。買賣田地的一應錢銀、稅務常府都會出。不必怕人說閒話。田地,還是落在你名下的好!常家嫁女,總要出些嫁妝。這是苒兒的心意,那莊舍里還有些旁的,那是常家的份,不多,是份心意。」

沐菊的淚滾滾而下打濕了信紙斑斑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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