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嬌嬌點點頭:「說了,讓滴進兩隻眼睛裡。不過奴家覺得這藥水用不得,若他是故意害您,咱們還能去冥府找他理論不成?」
白塵聞言卻挑了下眉,「給本尊用藥。」
胡嬌嬌氣惱得直跺腳,「尊上!如今冥神歸位,若您雙目皆盲,如何是她對手?」
白塵卻勾唇一笑:「正好找她負責。」
小瓷瓶不過拇指大小,山魈十分小心翼翼。
也幸好他足夠小心,小瓷瓶里那透明的液體,竟然真的只有兩滴,滴入白塵的雙眼後,便一點液體都沒了。
那液體進入眼睛,先是一股沁涼之感,從眼部悄然蔓延,像是春日裡第一縷融雪,順著經絡緩緩滲透。
那股涼意輕易就覆蓋過原本的灼痛,隨後輕盈地穿梭在每一條經脈之中。血液仿若被溫暖的春風輕輕撥動,流淌得愈發順暢,連身體尚未痊癒的傷痛,都在這股沁涼中得到滋潤和平復。
身體的不適感徹底散去,通體輕鬆舒暢。
白塵彷如重獲新生般,舒服喟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
胡嬌嬌驚恐捂嘴尖叫!
白塵嚇一跳,蹙眉斥道:「本尊又沒死,你嚎什麼嚎!」
山魈也驚恐地問:「尊上,你、你真的、沒事嗎?」
白塵用手分別捂住一隻眼睛看了又看,迷茫道:「沒事啊!兩隻眼睛都能看見了。想不到泰山那個莽夫居然真的會救我。」
山魈卻指著他的眼睛,有些懷疑地說:「可、可是,您的眼睛,變成黑色了……」
白塵一驚,連忙閃到鏡子前。
果然,原本灰白色的瞳仁,此刻變成了黑色。
但他並不慌,瞳仁顏色變就變了唄,重要的是不瞎了,離配得上她又近了一步!
而且她的瞳仁也是墨黑色的!
白塵滿意地看著鏡子裡的黑色瞳仁,說:「本尊出去一趟,族中事物你二人多操持點吧!」
「不行!」
胡嬌嬌「唰」地張開雙手,攔在他身前,「以前您替咱們妖族拼命,嘗試弒神飛升,護佑萬千妖族。可如今您也看見了,您真不是冥神的對手,就留下好好張羅族中事物嘛!奴家捨不得您!」
山魈也勸:「是啊尊上。何況左右護法身隕,狒長老的位置也需要人頂替,這些都得您做主啊!」
胡嬌嬌最擅長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她會抱著他的大腿上演「深情棄婦」,白塵著實有些吃不消。
他想了想對山魈說:「先前你不是說,水族族群龐大,化形的妖越來越多了嗎?那個南海鮫人本領高、也能打,就讓他接替狒長老吧!」
說罷,白塵轉頭看向胡嬌嬌:「說起來,去歲那鮫人殺過來時,胡長老正在北地尋覓俏郎君,還沒見過那鮫人吧?嘖嘖嘖,那下頜、那寬背、那蜂腰、那長腿……」
「別信……!!!」
山魈話沒說完,胡嬌嬌就一溜煙沒影了,只遠遠丟下一聲:「奴家去傳達上諭!」
山魈捂臉嘆道:「這個騷狐狸,同一個當她能上一輩子!」
「人那叫專一!」
白塵得意地壞笑,話音一轉又語重心長地說:「山魈,本尊不是去玩的。那畢竟是左右護法,本尊當然要親自尋覓人選嘛!回見啦!」
*
臨江城的小院裡,沒了往日的熱鬧。
明明閻月去京城時還帶走了周霖,可小院還是熱熱鬧鬧的。
如今已是盛春,蔣老和周霖都回來了,小院卻蒙上了一層肅穆,冷冷清清地沒有一點聲音。
齊昭陽趕來時,周霖和蔣老剛被陰差送回來。周霖魂不守舍的,還是蔣老磕磕巴巴地說了事情過程,把齊昭陽也嚇住了。
閻月怎麼會變成冥神?
齊昭陽甚至懷疑,是二人受驚過度,被妖精嚇得生了幻象!
所以他沒跟楚枝和南青將過程,只說周霖和蔣老都沒事。至於閻月,他親自去尋,定會將人安全帶回來。
白塵跑出來才想到,他去不了冥府。
剛用冥府送來的藥水治好了眼睛,也做不出打砸人家城隍廟的事,想來想去,還是去了臨江城。
將將子時,明月高懸,清輝流溢。
很顯然,妖冥兩屆這場偌大的禍事,絲毫未影響凡間百姓。往常這個時辰,臨江城街巷早已空無一人,今日不知是有何喜事,路上竟還有行人閒逛。
白塵無暇關心小城的喜事,眼睛盯著小院的方向疾馳,滿心忐忑。
明知不可能,但他還是抱著僥倖心理:萬一呢?萬一,她在呢?
匆匆趕到,臨到確定的時刻,卻又退縮了。
若她不在,他該怎麼辦呢?
要如何才能再見到她……
白塵在大門外來迴轉圈,懊惱地按著門垛子,垂頭嘆氣。
不會在的,不可能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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