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的呼喚伴隨著匆忙雜亂的腳步聲,身著黃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而至,躬身朝太后行了禮:「母后息怒!九弟已故,萬不可為他再造殺戮!」
跟隨皇帝而來的,正是齊昭陽!
閻月心中一喜,有救了!
太后卻對皇帝呵斥:「小九可是你親弟弟!如今不明不白死了,你竟要哀家放過這些殘害你親手足的兇犯?」
皇帝無奈解釋:「母后,九弟行事荒唐,這是他本該承受的惡業!若母妃為九弟再造殺戮,便是為他徒增罪孽啊!」
太后指著閻月、住持怒喝道:「你弟弟如今屍骨無存,他們,他們全都是害你弟弟的兇犯!殘害皇親,本就罪不容誅,哀家殺他們有何不可?!」
皇帝只得搬出清虛觀:「齊仙師您是極認可的,有齊仙師親證,宿王是為他殘害的百鬼反噬而死……」
太后怒指住持:「都是他們蠱惑的!小九行事是有分寸的,他對哀家說過,這幾年在修煉身心,若當真延年益壽,還要為哀家作法,以求福壽無疆……」
太后說著便哽咽了:「皇兒,小九一貫孝順,那麼暴脾氣的人,卻對你這個皇兄始終恭敬有加,不僅從未與你爭搶過任何,更不許別人來與你搶……他可是你一根腸子爬出來的親弟弟,他死得好慘……他死得好慘啊……」
皇帝卻是扶住太后,繼續好言哄勸:「母后,九弟已故,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平息九弟的戾氣,超度那些冤魂,為九弟做下的錯事盡力彌補,以此來減輕九弟的責罰,萬不可再造惡業了。」
老年喪子之痛讓太后失去理智,滿心都是要殺光所有人,憤怒推開皇帝:「哀家殺的人,即便有惡業,也是報應道哀家身上!今日,哀家必要他們為我兒陪葬!」
皇帝還要再勸,太后突然話音一轉,又壓低聲音警告:「皇兒,小九可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難道你要任由他們在外胡言亂語,敗壞皇家名聲?介時百姓會如何說你、如何說我大安皇室?皇兒莫要糊塗,這些人留不得!」
皇帝果然遲疑,令齊昭陽如墜冰窖!
「陛下……」
「好個一國之君!好個一國太后!」
異常凜冽的低聲,帶著一股沒由來的凜凜寒意,打斷齊昭陽的求情。四周莫名冒起陰冷之氣,沒有風,卻讓所有人周身涼意四起。
眾人目光齊齊聚去,卻見方才還打算裝死的黑衣少女,不知何時走出人群,長身而立於台前,與皇帝、太后直直對視。
明明身處下位,可那如墨般的瞳孔漆黑幽深,霜雪之色的面容,卻顯露出來自上位者的威儀。
「喪子之痛堪比剜心,可這湖中鎮壓的上百冤魂,哪一個沒有父母?他們的父母,哪一個沒經歷過你的痛!」
她的聲音冰冷肅穆,並不嚴厲,卻讓太后、皇帝周身寒涼,陰冷之意直鑽骨縫。
她神情淡漠地睨著皇帝,問:「身為人皇,一國百姓都是你的子民。你卻要為一個是非不分的母親、一個嗜殺如命的弟弟、一個皇室顏面,放任母親弟弟作惡,濫殺你的子民?」
皇帝呆住了,也或許是凍住了,竟沒敢吭聲。
「你,你,好大的膽子……」
太后上下牙瘋狂互磕,聲音不自覺便帶了顫抖,卻還是咬著牙下令:「給哀家放箭!」
侍衛們強忍身冰冷麻木,艱難地將弓箭搭上,用盡全身力氣拉開弓。
閻月卻一動不動,目光從太后的臉上挪到皇帝身上。
「你可知,世間每個人,都會迎來屬於自己的審判?」
毫無感情的聲音彷如冰針,極輕易地穿過眾人的大氅、披風和鎧甲,繼而鑽進人的肌膚,頃刻間將人凍住!
侍衛們拼盡全力拉開的弓,就那麼凍住了,連鬆開手指的動作都做不到!
一瞬間,眾人只覺得立在那的人影容顏縹緲,尊貴威儀似蒼山映雪,不可逼視!
就在此時,平靜的湖面陡然起風,泰山閻君一眼便瞧見,人群正中那一襲墨色衣袍被風鼓動,在刀槍箭雨和漫天狂風中巋然不動!
心臟如鼓槌一般,瘋狂擂著胸腔,泰山閻君眼眶又熱又癢,直直砸進中央,震翻了圍在那人周邊的兵士!
「神尊!」
狂風讓眾人幾乎睜不開眼,卻因身形僵麻而無法遮擋。
緊接著,一道身影似九天驚雷般砸下,單膝跪在黑衣少女身前!
如虹氣勢不禁震翻了侍衛們,更將膝下半尺厚的青磚,壓得數塊龜裂、碎石飛濺!
那聲若洪鐘的「神尊」二字響在眾人耳邊,更入得心中,只覺得先前的驚恐懼怕之情,都淡去不少。繼而才發現,那凍到渾身麻木的寒意也在驟然消失了,身體終於恢復知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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