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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僧又點了點頭,對那二人說:「按施主說的做。」

二人分別為收拾房間、鋪床,又卸掉馬具,將馬牽走。

閻月見屋中設施一應俱全,連燒茶的用具和茶葉都備好了,很是妥帖。

番僧還客氣地說:「若施主還有何需求,儘管來找我。」

這個番僧很好說話,閻月便問:「那我能隨處逛逛嗎?」

番僧頓了頓,說:「寺內可四處走走,只要不出去便可。」

閻月又問:「那你們是按點兒管飯的吧?」

番僧道:「自然。午正、酉初準時開飯,介時會有人給施主送來。」

閻月一聽沒早飯,就問:「你們一天就吃兩頓啊?」

番僧啞然,片刻後才說:「早飯也有的,辰初時刻。」

番僧離開後,閻月摸摸嶄新的被褥、枕頭想了半天,這個宿王請她來是想驅什麼邪?如此恢弘的寺院和這麼多僧人,什麼邪驅不了,非得用她這個半吊子神棍?

她有些擔心,宿王這麼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定是坐下了天大的惡事,即便自己幫她驅完邪了,也免不了被滅口的結局吧?

一想到這兒,她便呆不住了,鑽出院子四處瞎逛,想找找有沒有逃脫的可能。

圍著寺院繞了整整一大圈,她才明白番僧為何敢讓她隨意走動。

高聳的宮牆每隔十丈,便有一持弩佩刀的侍衛守著。她進來的門並不算正門,最恢弘的那道正門前足有三十多個守衛。而馬車進來的那個後門,也有十幾名守衛。

闖出去可能性幾乎為零,翻牆的話,怕是還沒爬上牆頭,就會被射成刺蝟了。

閻月不懂,這裡不是寺廟嗎?這是讓這些守衛看著僧人,怕僧人逃跑嗎?

轉念又覺得,怕僧人逃跑倒也說得通。她自己不也是被綁來的嗎?以宿王的行事作風,這些番僧興許也是被抓來的,強行逼迫這些僧人為他誦經祈福。

嘖嘖嘖……

這個人,腦子怎麼長得?

信佛,卻敢挾持這麼多僧人在此;信邪祟,卻敢綁來她這個「天師」。他也不怕僧人不給他祈福,反去念經詛咒他;更不怕她這個天師不好好驅邪,反去招來些鬼祟去糾纏他!

反正也跑不了,閻月索性想要看看,這個宿王究竟惹了什麼大麻煩。她打定主意,待搞清楚情況,必得火上澆油一番,讓他麻煩變得更大!

時間已到正午,有番僧送來一葷一素一飯一湯。

閻月驚訝地問:「你們番邦的和尚還能吃肉呢?」

那番僧只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一字未答便退出去了。

閻月吃完飯,百無聊賴地在床上趴了一會兒,目光投到客舍的牆上。

四周的牆上都掛著色彩鮮艷的畫,各式佛像、菩薩繪製其中,連窗戶上都貼了。她看了一圈,大都是佛教故事,融入山水、動物和風土人情,也不知如此紛繁複雜的一幅畫,需要花費多久的功夫?

閒著無聊,她拿著起黑傘跟周霖說話,周霖沒回應。

她又將門窗閉緊,解下床幔,又在床幔上覆上了衣裳、被子,覺得足夠暗了,再次試圖叫出周霖。

可周霖半點反應都沒有,她也只得放棄,想著還是等天黑吧!

許是最近長寧招待的太好,餐餐大葷、小葷、冷葷、素菜、燉湯、甜點齊全,正午這餐雖然有肉,閻月也吃得乾乾淨淨,肚子並不餓了,可就是覺得不大滿足。

反正無事可做,閻月便溜達去找廚房,想著或許有茶點吃?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大概僧人沒有太強的口腹之慾,並沒有什麼吃的。閻月與廚房的僧人攀談,那番僧卻像個啞巴,一個字都不肯說。

閻月糾纏半天,什麼話都沒套出來,便直接索要吃的。番僧依舊不語,只遞給她兩個白面饅頭。

閻月不樂意:「這乾巴巴地也咽不下去啊!」給人家景王府驅祟吃什麼,給宿王驅祟怎麼就吃這個?

番僧遲疑片刻,從一個罈子里撈出個鹹菜疙瘩,用清水洗了,又細細切成絲,裝在碟子裡遞給她。

閻月用捏著饅頭的手接過碟子,另一手死死捂住腰間,堆著笑說「哎呦,肚子有點疼。我先走了哈,多謝你!」隨即快步離開。

直來到花園,她望望前後無人,這才小心翼翼地將捂肚子的手張開,裡面是趁番僧切鹹菜時偷的三個雞蛋。

「嘿嘿,本天師才不會虧待自己的肚子呢!」

耳邊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閻月嚇一跳:「誰?」

聲音停了下,繼而又響起。動靜不像是人,更像是小老鼠鑽洞刨土的微弱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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