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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豹撓撓頭問:「她該不會是鬼煞吧?機緣巧合沒死,卻有了陰陽眼,並身具鬼煞之力?」

白塵腦子亂成一團,搖搖頭說:「不知道,但她身上有太多不對勁兒,我得去冥府一趟,查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閻月杵在原地良久,突然有些茫然。

她也不知為何,看到被摔癟的神仙,胸膛陡然湧出一股壓制不住的滔天怒火。若非努力克制,她恐怕會衝上去給白塵幾拳!

那股盛怒淡去後,她才恍然回過神。

誠如白塵所說,這不過是一塊金子鑄造的死物,不論是何形狀,這坨金子都是她的。她何必非得為一坨金子與他對著幹?甚至還說出恩斷義*絕、不再相見的狠話……

閻月頹然坐到椅子上,因握住神像太過用力,手指關節都有些泛白了。

好奇怪……

她明明從未見過冥神,為何無法容忍這神像受辱?

突然怒意盛濃,究竟是為冥神,還是為自己未受到尊重?

閻月想不明白,本想與周霖說說,但周霖被傷重傷了元氣,每天只露面打個招呼而已,今日更是連黑傘都沒出來。

她這個人一貫不愛較真,更不喜歡南青那種鑽牛角尖的思維。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只看眼前,今晚早點睡,待明日精力恢復,胡亂跟白塵扯兩句好話,就能糊弄過去了。

畢竟這大腿粗啊,為個死物丟個粗壯大腿,不值當的!

閻月想清楚何事重要、何事不重要,頓時身心輕鬆,睡得香甜。

誰料第二日沒見白塵和白鷺豹來早飯,厚著臉皮去找,才得知他們昨夜直接走了!

徹底失去大腿,閻月傻了眼,卻只能在心中腹誹: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這還妖王呢,怎麼心眼小得跟針鼻似的!

她滿心鬱悶地吃早飯,長寧出言關切,閻月沒敢說二人吵架了,只說她要去看閻良,白塵有事就先走了。

長寧知曉閻家是如何對閻月的,連帶對閻良這個人也十分不喜。可她視閻月為恩人,見閻月想去看這位並非血親的兄長,還是立即著曹管家備禮,親自陪著閻月去拜訪閻良。

閻良雖為官身,卻只是個小官,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同樣是買不起房的。他租住的宅子比閻月家還小些,四方小院,沒有倒座房。

有長寧陪著,閻良十分拘謹,給二人倒了茶後,便乾巴巴地坐著,也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閻月,打量著房間一應設施,明顯是孤身一人在住的。

想起閻良那晚試圖阻止她、為她求情時說「哥哥保證,那是只有月月和哥哥的家」,閻月忍不住問:「二哥沒把家人接過來嗎?」

「我實在無法原諒他們,所以並未將他們接來京城。」

閻良滿心愧疚:「我高中回鄉,卻聽母親說你生了場疾病走了。我傷心不已,想去你的墳前祭拜,他們卻百般阻撓。逼問良久他們才說,給你配了冥婚,將你跟人合葬在別家墳里了。」

「我讓他們將銀錢退回去,想將你帶回閻家祖墳,他們不肯。鬧急了,大哥才說出那筆銀錢的數額,稱還不起了。」

「我見那銀錢數額不小,心生懷疑,最終從小七口中得知,前一日父親母親便說你要嫁人了,不僅給你準備了新衣服,還特地為你做了桌好菜,不許他嘴饞偷吃。次日你便穿著大紅新衣,被人抬出去……」

閻良眼中噙出淚花,「我氣急了,甚至想要拿他們去見官!可大哥打了我一拳,說我進京趕考是家裡四處借錢籌集出來的。拿你換來的錢,還了家中為我欠下的帳、給大哥大嫂的孩子看病、給三弟說親,已然所剩無幾了……」

他哽咽道歉:「月月,對不起……我終究無法狠下心,將他們繩之以法,為你討個公道……」

「我明白的。」閻月輕聲安慰:「他們雖對我不好,對你卻盡心竭力,全力托舉你走到今日。若你是那種狠心之人,也不會從小對我諸多關照和疼愛了。」

閻良淚如雨下,慚愧得說不出一個字。

閻月遞給他一方黑色的帕子,說:「哥哥別傷心了,如你所見,我現在過得很好。不過,你說你刨了我的棺木,裡面是空的,又是怎麼回事?」

閻良努力平復心情,解釋道:「我將高中所得的獎賞和貼補,又向人借了一些,還給了那家人。許是看我有了官身,他們雖然不滿,卻也沒敢阻攔。」

「他們說,你二人合葬在一口棺木里。可打開棺材,卻只有那男子一人,不見你。」

「我以為他家將你轉移起來、單獨下葬了,他們卻說本就是給兒子冥婚,若單獨下葬,這個冥婚結的還有何意義?他們反倒懷疑,是我將你的屍身偷偷帶走,再來找他家麻煩,是想誣陷訛詐錢財。」

「此事還鬧上了縣衙,甚至有人懷疑你沒死,在棺材裡醒過來,自己跑了。」

「可那口棺木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釘死、下葬的,棺木並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連釘子都生了鏽。無人說得清是怎麼回事,縣衙調查許久也沒個結果,最後便不了了之了。」

閻月的確是自己醒來跑了,可她的棺木根本沒釘釘子,身旁也沒有人。難道是有妖用法術將她轉移了?

她想不出來,只好問:「那銀錢他們可有退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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