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月十分懷疑地看著他:「你該不會是為了騙我做你徒弟,故意騙我的吧?」
白塵氣不打一處來:「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閻月認真地解答:「為了讓我在天黑前,叫你幾聲師父!」
白塵氣得仰天頓足,心中大喊:啊啊啊啊!吃了吧!吃了吧!還是吃了吧!!!
閻月轉念一想,叫一兩個時辰,頂多口頭上占占她便宜,好像也沒什麼用啊?衣缽總要慢慢傳嘛!
她怯怯地看著好像要發狂地白塵,試探地說:「你別生氣嘛!那天傍晚小白回來之後,我就認你做師父,好不好?」
白塵深深呼出口氣,說:「好。現在帶我回家,我要去個安靜的地方打坐。」
閻月趕緊引路,又忍不住問:「為何要打坐啊?」
「平心靜氣。」
*
閻月覺得,數月不見,白塵有些變了。
他以前話也不多,但嘴角總勾著散漫的笑容,顯出一股自負輕狂的勁兒。除了偶爾出神發呆,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神采飛揚的。那張卓爾不凡的面容,配上張揚的眉眼和做派,總是能將周遭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而如今,他從進屋到現在,足足過去一個時辰了,只說了四個字,「跟著我做。」
他所做的事,只是盤著腿坐在榻上,閉目打坐。
閻月擔心小白,神思不屬,腿是盤著的,心卻完全靜不下來。她時不時偷看白塵一眼,時不時瞄一眼窗外,盯著太陽落山的跡象。
忍到天將將要擦黑的時候,她終於開口問:「小白要回來了嗎?」
白塵心裡嘆了口氣,睜開眼睛說:「嗯,快了。」
「今日打坐只是想讓你學會收斂心神,專注感受自己的呼吸,感受全身的經脈,感受血液在經脈中流淌。我走之後你也不要懈怠,明日我會來測試。」
閻月連忙追問:「你要去哪?」
白塵起身道:「我住客棧。」
「不行!」
閻月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想坐了太久,下肢麻木,想起身卻沒起來,一頭砸在白塵的胸膛。
她身上帶著一種遙遠的淡香,這味道白塵近日已十分熟悉,卻從未以人型,如此近距離的呼吸到。
她耳垂很薄,小巧而精緻,沒有打耳洞,耳後那小片皮膚光潔如玉,香氣似乎自那裡鑽出,氤氳鑽進鼻腔,撓得心尖一陣酥癢。
「那小白如果沒回來怎麼辦?!」
白塵從愣神中找回思緒,見閻月在他懷裡抬起臉,黑黝黝的瞳仁瞪得老大,顯得可憐巴巴的。
做「狗」時天天抱著,也不覺得有什麼,變成人形卻完全不一樣。她柔軟的肢體、她的氣息,白塵只覺得每一寸毛孔都清晰地感受著她,不自覺就軟了性子,扶她坐好,幫她去揉麻木的腿。
「不會的,保證一會兒就回來了。」
閻月還是死死攥著他:「不行!你等小白回來才能走!」
白塵只能輕柔地去順她的頭髮,撓撓她的發頂哄道:「乖,我保證他一會兒就能回來。明日我還要來收你為徒呢,為師者,自當對徒弟守諾。」
閻月有些松怔,莫名覺得這個語氣和動作很熟悉,再回過神時,白塵已然離開了。
她也不知道白塵可不可信,徹底反應過來時才恍然意識到,她竟然就這麼浪費了一個多時辰、浪費了找到小白的最佳時機!
她急急忙忙鑽進周霖的房間,還沒見到人就開始喊:「快起來快起來!小白丟了!太陽馬上就落山了,快幫我去找!」
不等周霖有所反應,又推開蔣老的房間,把睡夢中的大黑都嚇醒了。
一人、兩鬼、一狗整裝待發,正準備出門時,小白擠開門縫,與她和大黑六眼相對。
互視片刻後,小白猶豫地……搖起尾巴。
閻月差點滑跪過去,一把將它扯到跟前,劈頭蓋臉就開罵。
「你幹嘛去了?」
「找你好半天!跑哪去了?」
「我都要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不想跟我出去,也不能自己亂跑啊!」
「瞎溜達什麼?你以為別的狗會像大黑一樣對你那麼友善嗎?碰到個惡犬,一口你就沒了!」
周霖在旁挑唆:「你光嘴上罵有什麼用?它又聽不懂!打幾巴掌,讓它長長記性!」
蔣老連忙勸阻:「不能打不能打!這么小的狗,骨頭都是軟的,要打壞的!」
閻月撓撓小白的腦瓜頂,順著它的毛說:「聽到周霖哥哥說的沒?下次再亂跑,姐姐可要揍你咯!」
小白哼哼唧唧地蹭著閻月的手,眼睛偷偷瞥向兩團鬼霧:等老子恢復妖力,第一個把你封印鎮壓!
晚上閻月繼續在床上打滾,實在睡不著又坐起來,試著下午白塵教她的打坐方法。
然而,她依舊沒辦法感受到白塵所說的「入定」,反而再次進入到那個天地不分、無邊無際的黑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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