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捕頭很慚愧:「我們沒做什麼,都是月姑娘你把功勞都給了他,才能給他宣傳造勢,讓他走得風風光光。」
閻月笑笑:「本來也是他找我幫忙的,否則我怎會知道那楊進就是採花賊?」
二人正說著,突然見尤家老爺、夫人,帶著尤二姑娘趕來。
旁的人都是上柱香、鞠三躬,尤二姑娘卻是跪在靈前,無比鄭重地磕了三個頭。磕完了還不起來,趴在地上嗚嗚哭,尤夫人攙都攙不起來。
「我該去報官的……我該早些去報官的……」
尤老爺神色複雜,對朱捕頭和閻月道:「不怪小女。是在下一時糊塗,怕影響小女聲譽,才沒有報官。我們一家,對不住秦捕快……」
閻月轉述秦捕頭的話:「女兒家名聲重要,秦捕頭定能理解。」
她扶起尤二姑娘,寬慰道:「秦捕頭不畏生死,為得就是讓臨江城的姑娘們,不用活得心驚膽戰,夜裡能夠安眠。你要帶著秦捕頭的心愿,好好生活啊!」
尤二姑娘哭得梨花帶雨,重重點頭答應,說要為秦捕頭立牌位,早晚供奉。
一切塵埃落定,閻月本以為秦捕快的執念應該解決了,不想他還是沒有「渾身輕鬆」的感覺。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執念,閻月便問他如今最想做的是什麼,他想了良久說:「我想,跟許家姑娘道個歉。」
許家姑娘,便是楊進被他抓起來那晚,被採花賊糟蹋的那位。
秦捕快認為,若非他激怒了採花賊,採花賊也不會為「洗清嫌疑」,鬧這麼一出金蟬脫殼,害了無辜的許家姑娘。
許家姑娘原本已然定了親,因為鬧出此事被男方退親,這兩日成天在家以淚洗面。
閻月當即決定去許家拜訪。
因天色已晚,敲了好半天的門也沒人來開。
秦捕快剛死不久,還遵從著生前的禮教,周霖卻不講武德地飄進許家院子,掀起一陣妖風,捲起的風颳落物什,叮咣作響,許父終於來開了門。
聽聞閻月的來意,許父原本還在猶豫,怕女兒再受刺激。卻聽閻月急急對他們說,他們女兒正在廊下自縊!
閻月飛跑著,按周霖的指引奔去許家偏院,連許父都沒能追上她的腳步。
有楚枝那次經驗,閻月很順利地就將許姑娘救下來了。
周霖來的路上還在說她想一出、是一出,誰料剛到許家,就撞見許家姑娘正打算自縊。
陰差陽錯又救下一條人命,周霖覺得閻月好似自帶某種機遇,不論到哪都是幫人、幫獸、還幫鬼。
人是救下來了,心卻沒能救下來。
許姑娘哭著喊叫:「為何要救我!我清白已失、被人退婚,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許母哭得厲害:「我的兒啊!你這是要把娘的心挖出來啊!」
許父也淚眼涔涔地勸:「退婚怕什麼?就算你一輩子不嫁人,爹爹也養得起你!」
許姑娘卻想掙扎開父母的手,聲音絕望:「難道要我悶在家裡,躲藏一輩子不見人嗎?我不要!爹、娘,你們放開我!讓我死!讓我死……」
秦捕快自責不已:「都是我不好……」
「我明明,已經抓住那賊子了……」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打在許姑娘臉上,嚎哭的三人皆是一愣。
閻月壓抑著湧上的怒火,忍不住罵道:「失了清白算什麼東西?秦捕快為了抓那採花賊,連性命都沒了!他豁出性命與賊子拼死一搏,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
秦捕頭嚇得連連搖手:「別別別!月姑娘你別這樣!她如今正想不開,你好好勸勸她……」
「勸什麼勸!」
閻月火冒三丈,連秦捕頭一起罵:「你人都死了,還惦記著讓她好好的!可她呢?一個不當吃、不當喝的清白、一個混帳男人,就讓她連年邁的父母都不顧,在這要死要活的!」
「我就不該來!讓她自尋短見,下輩子投胎做個烏龜,遇事兒就往殼裡一縮算了!」
她對著虛空一通斥罵,著實嚇住了許家三人。
許父顫聲問:「姑娘,是在……」
閻月不再隱瞞,直接坦言:「是秦捕快的魂魄求上我,說他十分內疚,沒能及時抓住那採花賊,害姑娘遭了毒手,想讓我來替他表達歉意、開解開解許姑娘。」
許姑娘又湧出眼淚,閻月看著她說:「原本他想讓我說,都是他的過錯,害了姑娘你。可我覺得,不是他的錯,也不是你的錯!」
「罪魁禍首分明是那採花賊,還有你那窩囊自私的未婚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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