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枝刷完碗擦淨手,見南青盯著三間黑漆漆的倒座房看,便按跟閻月商量好的說辭解釋道:「那是大黑的狗窩*,還有閻月姐家人的牌位。你沒事不要進去啊!她會生氣的。」
南青收回目光點點頭,「我去打盆熱水。」
楚枝剛洗完臉,就聽外面「哐」一聲,趕緊出去看。
閻月已經拉開房門,將摔在正屋門前的南青扶起來:「怎麼了這是?」
南青揉著胳膊,被閻月攙扶起來,探究地看向房門,嘴上說著:「沒事,想給東家端盆洗腳水。今日您陪我到處跑,泡泡腳才睡得舒服。」
「哎呀你這丫頭!背著那麼多行囊,還不讓我幫你拿!跟你比起來,我哪裡算得上什麼辛苦?快快快,我扶你回房休息!」
閻月把南青扶回房間,再三追問:「磕到哪了?讓我看看!我那有跌打損傷的藥酒,我給你塗一塗!」
南青堅持說沒事,又謝過了楚枝幫她端來的洗腳水。
送走二人後,南青才慢慢擼開袖子,露出手肘處的一片血紅。她捂著那片血紅,眼中閃過狐疑的目光。
*
店裡進入改造階段。
原本的店小二是個男子,南青說要將茶樓打造出令人感覺詭異的氛圍,那最好整間茶樓都是女子。
好在店小二原就是鄭家幫忙雇的,得知閻月的需求,便給她換了名叫巧兒的女子。
鄭母有些擔心地對閻月說:「那偌大的鋪子,只有你們幾個群如花似玉的姑娘。若有哪個不長眼的鬧事,你們一群姑娘家可如何應對?」
南青淡然自若:「鄭夫人放心,我們能應付的來。」
鄭熠也拍著小胸脯說:「我會保護月姐姐的!」
鄭母無奈,只能由了她們去。
楚枝將詭異傳說和坊間軼事兩種故事,分別記錄到兩個不同的本子裡,默默背熟。
南青用買來的紅色、黑色布料,把店面簡單裝飾一番,果然看起來就——讓人不敢進去了。
「這……真的能行嗎?」
閻月覺得茶樓怕是要徹底關門大吉了。
重新營業的第一日,進店的十幾個客人,有一多半都被詭異的氛圍直接嚇出去了,另有一少半被楚枝一驚一乍的說書方式給嚇出去了。
第二日客人更少。
閻月的心,就好像茶樓外呼嘯的北風,打著旋地從胸腔卷過,拔涼拔涼的。
誰知第三日,客人反而多了一些,還有兩個要求楚枝將第一日沒聽完的故事再講一遍。
第四日,楚枝講完一個狐妖與書生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後,竟還有闊綽的客人打了賞錢。
隨後幾日,客人漸漸開始穩定,樓下的散座總能上座一半。
南青只許閻月在樓上聽,不許她下樓迎客、干那些端茶送水的活。只就讓她在樓上扶手邊坐著,聽故事、看話本子,吃點心、磕瓜子。
半月後,下了第一場雪。
南青要閻月頂著風雪,去江邊買一條剛撈上來的活魚,再將那魚放回江里。
閻月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去了。
她舉著黑傘,在碼頭站了許久,等回的兩艘漁船里,都沒有活魚。
天寒地凍的,漁民收穫並不好,早早就收船了。
就在閻月望著漸暗的天色,以為今天等不到活魚了,終於又回來一艘船。這條船上有一條活蹦亂跳的鰣魚,足有六七斤重,是漁民剛釣上來的。
鰣魚鮮美,是大江有名的江鮮,這條鰣魚體型碩大更是罕見,自然要價不菲。
閻月忍著肉疼將那大鰣魚買下,當著眾人的面,小心地將魚放回江里,心都要滴出血來。後悔應該再等等,萬一下一艘船有小的活魚呢?
此事過後不過兩三日功夫,茶樓忽然開始迎來新一波的客人,一樓大堂座無虛席,滿滿堂堂!
鄭夫人和馮夫人同時前來,閻月才知道,坊間已經傳開了。
據說半盞明月茶樓的東家,能往返陰陽兩界,不止通鬼神,還能御妖邪!所以無論冬夏,她總是一襲黑衣,手拿一柄黑傘。那柄黑傘,便是她去陰間時遮活人氣息用的!
閻月震驚地瞪大雙眼:「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這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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