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月心虛地笑笑,二人在殿外告別。
誰料裡面突然傳來「哐當」一聲,二人互視一眼,齊刷刷向殿內看去。
剛剛那座泥塑城隍爺,竟無緣無故自行垮塌了!
泥塑大半身子歪摔在台子上,披風斜斜垮垮地掛在裂開的脖子和破碎的肩膀處,腦袋微塌,表情顯得有些生無可戀。
「媽呀!快跑!」
閻月嚇一跳,扯了齊昭陽的胳膊撒丫子就跑。
冥界陰曹司,那城隍爺身上的力道猛然又消失了。
「發生何事?」另一位城隍爺問。
坐在地上的那位城隍爺站起身,揉著酸痛的肩背和脖頸,莫名奇妙道:「不知道啊!似乎某個觀廟裡,有了我承受不起的香火供奉?」
旁人問:「什麼供奉你會承受不起?」
有人道:「該不是妖界那位吧?」
另一人說:「那個白眼狼?呵,他就算是重傷瀕死,也絕不會供奉咱們冥界之人!」
先前那人道:「就是故意搗亂、折騰咱們唄!先前尊上在時,他便時不時毀廟挑釁。尊上神隕後他倒消停了些日子,如今又開始了。」
「噓!休要提起那位,叫泰山閻王聽見又找不痛快!」
「唉,如今尚未誕生新任冥神,咱們還是要靠自己,盡力維護世間太平啊!」
*
閻月力氣不小,齊昭陽試圖掙扎兩次竟沒能掙脫,直跑得呼哧帶喘遠離了城隍廟,二人才停下。
齊昭陽不明所以:「為何要跑?」
閻月說:「你傻呀?城隍爺壞了,那待會兒來人,污衊咱們故意損壞、賴上咱們怎麼辦?」
齊昭陽無奈地笑笑:「空心泥塑,塌了也不是什麼新鮮事。自會有匠人去修補復原的。」
閻月這才踏實些,二人再次拜別。
她先雇了輛馬車,去了劉傑家。
劉傑父母還有兩個孩子,家裡當年得了老鴇的賠償金,日子還算富裕。但閻月希望他們不要怨劉傑為愛枉死,更不要怨陳小梅連累他們兒子,所以從老鴇的留下的錢袋裡,拿出一千兩銀票送給劉傑的父母。
「我與陳小梅和劉傑是好友。我七年前跟他們二人借過錢,他們曾說日後還給陳家父母就行。如今,連本帶利一千兩,交給你們。」
劉傑父母驚愕不已,趕緊把她讓進屋。
「可是,可是我們並不知曉此事啊!」
閻月在堂屋一角看到兩個排位,有劉傑的很正常,但令人意外的事,陳小梅的竟然也在。
閻月給二人上了柱香,劉傑父親嘆氣:「唉,這倆孩子命苦啊!」
閻月道:「我還以為,你們會怪陳小梅害了劉傑。」
劉傑父親嘆道:「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可怪的?小梅那孩子,也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挺好,就是倒霉攤上那麼個爹!」
劉傑母親淚眼涔涔道:「我現在就後悔。若我早早同意他倆在一起,把小梅娶進家護著,那孩子也不至於落得那麼個結果,我傑兒也不至於……不至於……」
閻月安慰道:「這對苦命鴛鴦,也算解脫了。但願他們下輩子能修成正果。」
劉父劉母又罵了一陣那老鴇,說那老鴇當年有官府的人護著,硬把打死人說成劉傑意外從樓梯跌落致死,賠二百兩銀子就將事情揭過了。如今終於認罪伏法,可算是蒼天有眼。
最終他們還是不敢接閻月的錢,說:「怎麼會有這麼大筆錢?而且,我們也沒有孩子留下的欠條啊!」
閻月笑笑:「沒事。二位就當做他倆的一片孝心吧!不能為您二老盡孝,他們定是很遺憾。」
告別劉家,她搬著一個新買的大木盒子,來到周霖的埋骨之地。
即便周霖說,家裡只立個衣冠冢他就滿足,但閻月想,他那般惦念落葉歸根,想來是極想回家的。
她斂了周霖的屍骨,叫車夫趕著車,踏上送周霖回家的路。
馬車顛簸了三日,終於到了下一座小城。
車夫無法送太遠,只能一個城鎮一個城鎮地換車。閻月付了車錢,先大吃一頓,好好睡了一覺,準備休整一天再走。
誰料第二日吃飽喝足閒逛時,竟然又偶遇了齊昭陽。
齊昭陽說,二人先前相遇,本是有人重金聘了他去捉妖除祟,誰料他技藝不精,竟叫那妖跑了。妖沒抓到,他也不好收人報酬,便打算去下一處了。
閻月有些擔心,難道是來捉白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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