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聽娘的!」李鐵柱聲音裡帶著壓制不住的喜悅。
李母這才滿意,又叮囑道:「近些日子你勤去縣衙打聽消息。說不準過些日子,她家人就尋來了,到時你倆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她家不認也得認!那時,娘可就跟著你們吃香喝辣了……」
天塌了!
剛活過來就掉進虎穴!
閻月心中哀嚎,臉上的笑意早已垮了下去,聽到裡面說「揭鍋了」,趕緊退回屋裡。
片刻後,李母敲響她的門,「閻姑娘,可醒了?」
閻月整理好表情,滿心忐忑地應道:「醒,醒了。」
李母推門進來,無比親昵地說:「喲,怎麼坐起來了?」
閻月裝作不好意思道:「李大娘,我正想著這兩日叨擾您了,該幫您去忙活忙活的。只是這身子不爭氣……」
「嗐!客氣什麼,就當在自己家一樣!」
李母扶著她起身,親切地問:「餓了吧?我家柱子讓我給你做些好飯補補身子,特地去挖了幾種野菜,一不留神就耽誤了時辰……」
說話間就邁出了房門,李母朝李鐵柱擠眼睛:「柱子快過來,扶著點閻姑娘!娘去把那野菜湯端出來!」
李鐵柱忙不迭快步來到閻月身邊,笨拙地從母親手中接過閻月,「閻姑娘,我扶你。」
閻月笑容牽強,腦子轉得飛快,思忖對策。
李母端著野菜湯走出廚房,對著二人笑得誇張:「哎呦喂!瞧瞧!我年輕時候的粗布衣裳,竟讓你穿得如此好看!這俊俏模樣,跟我家柱子站一塊可真般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這是新婚小夫妻呢!」
閻月瞟了一眼身旁瘦小的李鐵柱,個頭還沒她高,皮膚黑得直發亮,心說:……我,有這麼差嗎?
但她不敢說出來,只在臉上堆起靦腆的笑容。
閻月坐定,李母給她夾了個菜糰子說:「快嘗嘗!如今正是時令,這薺菜鮮得很!我還加了豬油渣呢,可香了!」
閻月咬開菜糰子的玉米皮,玉米的香味兒立即被薺菜的清香所取代,薺菜吸收了油渣,清香中帶著油潤,簡直香慘了!
她眼睛一轉,心裡已有了主意:先讓他們放下防備心,養好身體,再逃不遲!
「這也太好吃了!大娘,您手藝太好了!我看您可以直接開個酒樓去,一定能把別的酒樓擠垮!」
李大娘樂得合不攏嘴:「你這孩子,怎得胡說起來?我一老婦,糊弄自家人一口飯吃,哪有人家酒樓的大師傅有本事!」
她說著又夾了一筷子鹹魚給閻月,「這鹹魚是柱子特地選的,肉可厚實了!嘗嘗這魚肚肉,可肥了!」
果然,入口微咸,隨後海魚特有的油脂香氣溢出,好吃得閻月直眯眼睛。
「柱子哥,你對我真好……」
李鐵柱撓頭憨笑:「你,不用跟我客氣……」
閻月滿含歉意道:「讓你們如此破費,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李母瘋狂使眼色,李鐵柱接收到母親的意思,吞吞吐吐又問:「那個,不知姑娘你,可有婚配?」
李母一口氣堵到嗓子眼,恨兒子怎能如此愚笨,竟直接就問出來了!
果然,閻月愉悅的表情瞬間坍塌,沉默住了。
李母正想著該如何幫兒子轉圜,卻聽閻月又開口了,聲音淒淒涼涼。
「若說婚配,也算是有的。」
「不過,是冥婚。」
李母快到嘴邊的話生生吞了回去,李鐵柱更是不明所以:「冥,冥婚?」
閻月盯著陶碗中那白色的魚眼,心情也同樣死氣沉沉。
「我爹娘為了給我兄弟娶媳婦,把我許給了一個大戶人家剛過世的公子。我是在棺材裡醒過來的,扒著棺材蓋跳水逃走,才能被柱子哥所救……」
李母看兒子一眼,神色有些凝重,低聲嘟囔道:「難怪一個姑娘家,竟穿了身玄衣……」
閻月見二人遲疑,忙抓住李鐵柱的手腕哀求道:「柱子哥,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我會洗衣做飯、劈柴餵豬,我還能跟你去學打漁!我什麼都能幹,求柱子哥和大娘留下我!」
李鐵柱臉一紅,連忙拍拍她的手說:「你別怕,且安心住著。」
李母卻有些猶豫:「即便是冥婚,想必也是過了禮的,若回頭人家找上門又當如何?」
李鐵柱有些焦躁:「娘!她這回去就是死路一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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