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既安道:「兩個『穆元』一人已死,一人不見蹤影,卻是難判斷。」
「是,臣派人去搜了青岩書院中『穆元』的房間,發覺此穆元吃穿用度雖大都是書院中統一供給的物件,可裡衣卻是極為昂貴的材質,非『穆元』能用得起的。除此外,臣還在他的枕下,發現了一個平安符。」
陸回話音落下,紙鎮將平安符呈到陸既安面前,陸既安只瞥了一眼,並未拿起:「這平安符能看出什麼?」
「這平安符瞧著已跟隨死者多年,很有可能是孩提時,長輩去附近的寺廟中求得的。每個寺廟的平安符制式都有所不同,通過這平安符,或可尋到死者的家鄉,雖是大海撈針,卻是唯一的線索。不過幸運的是,這枚平安符被帶回大理寺後,有一個來自通州的大理寺雜役認出了這枚平安符,與他隨身佩戴的那枚如出一轍。
「據他所說,出生於通州的孩子,一歲時會被帶去附近的一座寺廟,只要求得一寺廟的平安符,便可保那孩子無病無災。當地人很信這個,還說這平安符要隨身佩戴,不然不靈。得知這一消息後,臣立刻派人帶著死者的畫像去了通州,將畫像貼在告示牌上多日,有一路過的百姓提供了信息,說畫上之人像是城中茶商杜家的小兒子,那孩子自小有神童美名,卻在去歲的夏日,生了急病過世。
「臣的那下屬立刻去了杜家,杜家自上至下一口咬定家中小郎君已去世半年,可當臣那下屬說出在青岩書院中發現了一具屍體,長得同杜家小郎君一模一樣時,杜家主母親和太夫人當即暈了過去。之後,府衙協助大理寺對杜家人進行審問,杜家人招供,說出買賣青岩書院入院腰牌一事。」
陸回話音落下,滿堂譁然,眾人都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只幾名掌院早就知道消息,面露慚愧之色,垂著頭不說話,更不敢抬頭看陸既安的目光。
陸既安早就知曉此事,此刻卻還是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哦?朕記得青岩書院入院考試極為嚴苛,學子們通過後即刻入院,不得有片刻耽擱。這腰牌如何能買賣?」
陸回道:「回稟陛下,今歲因西南水患,青岩書院將入學考試的時間延長了一個月,導致有學子持令牌入院後,被有心人奪走令牌,再將令牌送出書院,送入買家手中,之後再通過書院中人的幫助,順利頂替他人的名額,進入書院就讀。」
「你的意思是,這死的學子是個特例?百年書院只出了一個頂替他人入學的人,便被薛家郎君盯上,逼死在了水榭中?」
陸既安說出這句話後,薛尚書本欲反駁,卻在看到一旁周相陰沉的臉色後,閉上了嘴。
「頂替入學之事自然不止一例,而是幾十例。」
陸回看了一眼一旁的堂木,堂木立刻將另外幾本案卷送到陛下手中,陸既安接過案卷,一目十行快速流浪,之後將最上面一本摔到堂中,怒斥:「這就是大瓊第一書院!在華京,在朕眼皮子底下,竟能出此紕漏!」
「請陛下息怒!」
天子一怒,跪了滿地。學堂外的學子們第一次見此情形,慌慌張張稀稀疏疏跟著跪下,滿場除了守衛的人,只有陸回站著沒動。
陸既安看了一眼陸回,道:「你將此案說與他們聽!」
「是。書院中死了兩個學子後,臣帶著大理寺的人曾來到書院查案,陰差陽錯在後山處發現了一個山洞,在其中發現了幾十具屍骸。經仵作查驗,最早的一具死在幾十年前,而最新的三具尚未完全腐爛,推算時間正是青岩書院入學考試前後。
「臣仔細看過三具屍體,雖屍體腐爛,但其中有一具屍體的衣著很是熟悉,正是在靈州時,穆元所穿過的衣裳。也就是說,臣見過的那個穆元在考入書院後便被人殺害,奪走腰牌棄屍,之後腰牌被送往通州杜家,杜家小郎君拿著令牌來到書院,偷天換日成為新的穆元。」
陸回的話如驚雷乍響,將眾人劈得無法思考,只能匍伏在地上,生怕神仙打架牽連到自身。陸既安的目光在跪著的眾人的頭頂上划過,淡淡道:「都起來吧,等此案了結,朕再一一與你們算帳。」
堂中眾人一一起身,堂外學子也糊裡糊塗跟著起來,不敢有半分怨言。
陸既安繼續問道:「按照你的說法,有三具未腐爛的屍體,其中一具是穆元,另外兩具可查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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