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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汐樓篤定道:「所以你恨他。」

「我不該恨嗎?」蔡勝奇依舊沒抬頭,語速快了不少,如倒豆子一般,將心中憤恨傾倒出來,「我考上青岩書院,父母親人多為我高興啊?他們以為只要我用心讀書,考得功名,入朝為官,便不用再同他們一樣,靠皮影戲為生。我曾經也是這樣以為的,直到我進了文史院,發現根本就不是這樣。比努力更重要的是家世,是權利,是財富……這根本就不是我該來的地方。」

第99章 青岩書院14藏書樓

外面起了風,未關嚴的門板被吹開,寒風入內,吹得燭心不住跳動,吹涼了屋內人的心。

「說什麼天下有志之士,均可入青岩書院學習,實際上呢?十之八九都是名門之後,他們自小便有名儒啟蒙,如何是我們這種平民百姓可比的?」蔡勝奇手下的平刀狠狠鑿刻著手中木塊,木屑橫飛,如他心中壓制不住的恨意,「這也罷了,這本不是我能改變的,我只要盡力就好,可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針對我?只因為我沒他們好運,投胎選錯了人家嗎?還是因為平民百姓沒有利用價值,所以便要將我們驅逐出書院?

「什麼天下學院之首,有才能的人可以靠讀書改變命運,都是假的……夫子不公,同窗不善,文史院分明是豺狼虎豹窩!」蔡勝奇將手中刀子狠狠拍在桌面上,眼眶濕潤,「我看清了,也想明白了,乾脆離開了文史院,如今倒是覺得,這才是最適合我的地方。昨日種種昨日死,我和薛瑾瑜自此再不相干,他也不能再到魯班院裡來尋我的麻煩,我總算能過上平靜日子了。」

這聲音蒼涼,像是遠方山巔終年不化的寒冰,又像是從荒野上吹來的風,亘古不變,無處落腳。

蔡勝奇雙目赤紅,眼角有淚水滑落。他閉上眼,緩和了下情緒,再開口時已然平靜許多:「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要休息了。」

謝汐樓沉默片刻,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和穆元熟嗎?」

「還在文史院中時,我與他同住一個齋舍。」蔡勝奇沒有絲毫隱瞞,「認識倒是認識,說熟絡卻談不上。」

「穆元死的那日,你是否去過文史院的水榭?」

蔡勝奇抬眼,雙眸一片死寂:「那地方於我只有傷痛,我去那裡做什麼?」

……

一夜過後。

連日的暖陽將青岩書院的積雪融化了大半,還未融化的部分被無數人踩踏過,在陽光下黑乎乎髒兮兮的,瞧著很是礙眼。

藏書樓的僕役自天亮後便在清掃,到正午時分已然清掃了大半。

謝汐樓同大理寺的官員到藏書樓前時,青石板上的雪水還未完全乾,濕漉漉的,行走時要分外當心,一不小心便會跌跤。

隨她同來的大理寺官員叫黃石,昨日曾與她同去文史院問詢童浩之二人。

黃石二十多歲,國字臉,不說話時板著個臉,開口時卻是個極為幽默的人。謝汐

樓的身份未告知黃石,黃石也不多問,只隨謝汐樓東跑西跑,時不時聊些與案件相關的事。

藏書樓的僕役看到二人,將灑掃的掃帚放到一旁,正準備去為二人取夜明珠時,被謝汐樓喊住。

「王叔,別忙,我們來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王叔在山中呆了多年,謝汐樓還在這裡念書時,他便在藏書樓中幫工,平日裡整理書籍,打掃藏書樓。當年她曬書忘收,導致一箱子名貴書卷被雨淋濕,毀了大半,王叔愛書如命,哭了好幾日,之後每次見到她,都瞪著眼,鬍子眉毛橫飛,恨不能那手中掃帚揍她一頓。

如今她樣貌全改,王叔自然未認出她,只當她是來辦案的官員,溫和道:「不知何事能幫到二位大人?」

謝汐樓的思緒從往事中抽離:「今日來,是想問問王叔,最近這半個月,是否有什麼古怪的事發生?比如有人從藏書樓向下丟東西,類似風箏樣式的。」

王叔幾乎沒思索,給了肯定的回答:「無。」

「那是否瞧見過奇怪的人?」謝汐樓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名,「比如帶著很長一把傘,亦或是很大的包袱,鬼鬼祟祟,來後直接上樓,不曾在樓下逗留?」

王叔仔細聽她講完,依舊搖頭:「無。藏書樓每日來往學子眾多,草民並非見過每個人,興許是在草民不在時來藏書樓的。」

黃石奇道:「你不是這裡的僕役嗎,不是每時每刻都在這裡?」

王叔笑起來:「大人,草民也是人,人總要休息。每日日出,草民到藏書樓中灑掃,日落後,草民離開,幾十年如一日,從未有過例外。」

「那你不在時,藏書樓是否會鎖門?」

「不會。書院學子刻苦,時常有人夜半時分來藏書樓中翻找書籍,若鎖門,他們豈不是撲了個空?」王叔頓了頓,又道,「來藏書樓的人大多愛書如命,即使無人看管,也會小心對待。草民在這裡這麼多年,也就幾年前遇到個小混蛋,曬書忘收,淋壞了整整一箱的書籍字畫!真是暴殄天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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