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鎮表情茫然,不知他何時說過這種話。
謝汐樓不多解釋,看向王友才的祖母,王嬤嬤。她今日穿著素衣,鬢邊別著一朵白花,面容肅穆,儀態端莊,在兒子兒媳的陪伴下,等候她自小疼愛的孫兒的結局。
白髮人送黑髮人,世間最悲痛之事莫過如此了吧?
謝汐樓的腦海中閃過王友才帶著青色小帽,捧著書燦爛笑著的臉,萬般情緒湧上,眼眶微潤。
她將情緒壓下,繼續道:「那我便從第一個案件,王友才之死講起吧。王友才死前幾日,謝夫人曾傳信到莊子,要王友才去謝宅尋你。謝夫人,你可還記得所為何事?」
突然被點名,謝夫人愣了一瞬,掩飾似的撫過鬢角,笑容寡淡:「自然記得。王嬤嬤愛喝廬山雲霧茶,那日我剛好新得了一些,便想著讓王友才跑一趟,去我那取茶。」
謝汐樓接著她的話道:「於是九月初三那日,王友才從莊子離開,到了謝宅中。那日傍晚,他去找友人小聚,分別後,許是王友才對謝宅不熟,誤入了謝夫人的院子,路過謝夫人的房間,聽到了一些事。」
謝汐樓隱去了紅蓮和王友才的關係,希望儘可能保護這個沒做錯什麼事的姑娘。
謝商民打斷她,眉毛緊緊皺著:「等等,二娘,你說王友才誤入夫人的院子,這怎麼可能?夫人院中有婢女數人,怎麼可能允許外男隨意闖入?」
謝汐樓笑盈盈道:「是啊,為什麼呢,為什麼那日謝夫人的院子中,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守,能讓王友才旁若無人長驅直入呢?」
謝夫人眼睫微顫,緊緊捏著手中的手帕,唇角有淡淡嘲諷:「怎麼,一個沒規矩的下人誤闖了我的院子,倒成了我的錯了?」
謝夫人畢竟掌了謝家幾十年的中饋,如何能被謝汐樓三言兩語擊潰?
謝汐樓也不惱,笑眯眯往下說:「謝老爺,你怕是不知道吧,謝夫人時常會邀請男子到她的屋中,與她共赴黃粱。這時若院子中有人,未免太過張揚,還有可能撞破謝夫人的好事。於是,謝夫人每次行事前,都會將院中侍候的人遣散。謝夫人這事做得不算隱蔽,謝老爺若是不信,回府後大可自行調查。」
謝夫人張嘴便要呵斥,謝汐樓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似是故意在她頭上潑了一盆髒水,但又不讓她擦拭:「不過,王友才九月初三晚,在謝夫人院中撞到的人,卻不是我剛剛說的這些人。那日他見到的是個身材嬌小的女子,來謝府是為了和謝夫人談成一筆交易。」
謝汐樓拍了拍手,有侍衛遞上一本冊子,正是昨日在帳房中找到的帳本。
她將帳本遞給陸回,陸回接過後並未翻看,直接遞給一旁的何刺史。
「八月初五,謝夫人指使婢女玉蓮去帳房取了三十兩黃金的銀票,幾乎是謝府帳上所有的現銀。這日後,謝家賣出并州的兩座莊子,又湊了一大筆錢。八月二十五,玉蓮再次取了四百七十兩黃金的銀票。算起來,只八月一個月,謝夫人便取了五百兩黃金。」謝汐樓轉頭看向謝商民,「謝老爺,你知道嗎?」
謝老爺陰沉著臉色,卻沒有驚奇的表情。
謝汐樓瞭然道:「看來這件事你也是知情的。」她繼續往下說,「五百兩黃金,並不是一筆小數目,尋常百姓終其一生,或許都賺不到這麼多錢,而謝夫人豪擲五百兩黃金,只為換取一個銀制令牌。」
謝商民和謝夫人臉色陰沉,不發一言,何刺史面色凝重:「什麼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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