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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回。」

「嗯?」

「陸回。」

「嗯。」

「陸回……」

「……」

晚風徐徐,池塘邊的青蛙呱呱齊鳴,月色映在池中水紋上如碎了一地的琉璃,亭中二人心意相通,正是好時光。

第75章 少年志8新的死者

次日一早,謝汐樓和陸回收到兩條消息。

第一件事,官府的人在城中各大賭坊走了一圈,並沒抓到謝白楊。有人說前些日子謝白楊確實來過,但是前日突然被人叫走,之後再沒回來,時間恰好是王友才死亡前後。

賭場裡沒有日夜,更具體的時間卻是無人得知。

謝白楊一消失,他的嫌疑一下子變大,官府在城內各處貼了他的畫像,只要發現他的行蹤,立刻稟告陸回。

第二件事,謝三郎死了。

謝汐樓站在謝三郎的屍體前,看著他發紫的嘴唇,有些不敢置信。

她從沒想過謝三郎會死。

那日她發現屍體,被謝三郎撞破,謝三郎臉上一閃而過的震驚和驚恐她至今未忘。王友才的死大抵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他頂多就是想趁亂打劫,趁機除掉她這個眼中釘,為謝夫人出口氣。

難道他那日看到了什麼?兇手才冒險來大獄滅口?

看到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死在面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奇怪到謝汐樓陰沉著臉,讓周遭人誤以為她在生氣,為沒能親自手刃仇人而生氣。

比謝汐樓臉色更難看的是堂木,謝三郎這一行人是他來安排的,此刻他死在大獄,堂木難辭其咎。

陸回在牢獄四周走了一圈,指著地上的食盒道:「這是誰送的?」

牢獄中的餐食都是統一提供,斷不會有如此精美的食盒。謝汐樓靠近,掀開蓋子,裡面有肉有菜,甚至還有一碟杏仁酥。

肉菜都只剩個盤底,杏仁酥也用了大半,估計都是謝三郎吃的。

一個獄卒哆哆嗦嗦靠近,解釋道:「是謝家夫人昨晚送來的。」

堂木氣急:「我前日千叮嚀萬囑咐,這幾個人的吃食需要格外小心,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

陸回此行帶的人不多,分不出人手來看慣大牢里的犯人,堂木只能將這事交給牢內獄卒,沒想到惹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那獄卒撲通一聲跪下求饒:「小的想著,謝夫人再怎麼樣,也不會毒害自己唯一的兒子……」

那獄卒聲音越來越小,跪在地上滿臉絕望。

陸回懶得聽他辯解,對堂木道:「此人交由何刺史處置,至於你,回京後自去領罰。」

「是!」

仵作已經在這裡忙活了好一會兒,此刻完成初步檢查,對眾人說道:「謝三郎周身無外傷,嘴唇青紫,口邊有白沫,死前有嘔吐症狀,像是中了烏頭之毒,死亡時間在子時前後。下官剛剛以銀針查驗食盒裡的飯菜,只有杏仁酥讓銀針變黑,這毒應當就下在這盤杏仁酥中。」

陸回頷首,最後掃過四周:「將這裡的物證收好,莫要再出差錯。」

……

謝三郎出事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謝宅,陸回和謝汐樓離開大牢時,正碰到謝夫人和謝商民匆匆趕到,被獄卒攔在大門外,吵吵嚷嚷。

謝商民手中拿著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只看樣子就知道分量不輕,他試圖將荷包塞進獄卒的懷中,卻被獄卒嚴詞拒絕。

謝商民不知陸回正在裡面,剛懲戒了個收錢辦事的獄卒,還在納悶為何今日這招不靈。

謝夫人抬頭瞧見陸回和謝汐樓,也顧不得前兩日的齟齬,快步上前:「二娘,他們說三郎死了,可是真的?」

謝汐樓微微掀開帷帽,瞧著謝夫人紅腫的雙眸,憔悴的模樣,心有不忍,卻還是點頭:「是,仵作剛剛驗過屍,謝三郎在昨晚被人下毒謀害。」

謝夫人聲音尖銳:「下毒?這裡不是大牢嗎?為何還會有人下毒害我兒?!你們這些人都是怎麼辦事的!」

她的髮髻衣衫在來時便已亂了,此刻情緒崩潰,五官飛舞,看起來頗為恐怖,竟像是瘋了一般。

謝汐樓沉默片刻,還是決定告訴她實情——就算她不說,陸回也會說,下毒的糕點是被謝夫人送入大牢的,她如何都脫不了干係。

「謝三郎死於昨夜子時前後,死前只吃了謝宅送來的食盒裡的食物。仵作一一驗過後,在杏仁酥中發現了謝三郎所中的毒。」

「杏仁酥?」謝夫人呆在當場,似是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她嘴唇顫抖,翻了個白眼,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一時間,大牢門口亂作一團,謝商民將謝夫人送上車,陸回沒阻止。謝商民安頓好夫人,對著陸回作了個揖:「草民知曉官府的規矩,只想知道,犬子的屍體何時能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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