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的心思擾亂了謝汐樓的心智,她晃了晃腦袋,暫且按壓,打起精神環視整個溶洞。
白日裡只有兩人看守的東吉寺出入口此時盤膝坐著四個僧人,身旁放著燒雞燒酒,正伴著這聲響喝酒吃肉,有說有笑。
僧人要守的戒這幾人破了個齊全,謝汐樓咂舌:「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是聖僧啊!」
陸回語氣輕巧:「幾個亡命之徒罷了。」
二人所站的位置地勢頗高,可眺望整個溶洞。謝汐樓藏在陰影中,偷瞄對面沒去過的那幾個洞,心癢難耐。她悄悄瞟了眼陸回,原以為他不會察覺,卻聽到他的警告:「本王的話你忘了?」
謝汐樓揣著手訕笑:「哪兒敢啊。只是殿下你話只說一半,草民也只能猜著補齊那另一半。您說要借兵,可最近的駐軍點離這往返怎麼也要兩日,就算紙鎮大人輕功蓋世,我也想不通要如何在天亮前趕到。更何況——」
謝汐樓收了話音,咬著嘴唇,一時不知是否要繼續往下說。
陸回將視線從洞口挪開,鎖在面前一臉糾結的人臉上:「說下去。」
謝汐樓嘆了口氣:「更何況,赤山軍將領是周相一黨,與殿下您素來不和。就算紙鎮持殿下您的令牌前去求援,他們也未必肯增援。」
這話說的直接,就差直接點明周相想讓陸回死在這玉山中,陸回自然聽懂了。他眯著眼盯著謝汐樓,半是感嘆半是試探:「商賈之家的庶女,對朝中事倒是知道的多。只是本王一向寬和待人從不與人結仇,你這消息怕是錯了。」
寬和待人……從不與人結仇……
這話若是說在幾年前,他還在書院中教書時倒是可信,只是自他入
朝,和朝中文武大臣多有不睦,明明執掌大理寺,卻整日幹些御史台的活兒,這哪是『不與人結仇』,應該是『就怕不與人結仇』吧。
謝汐樓假笑恭維:「王爺教訓的是,草民定會謹記。只是草民實在愚鈍,不知殿下為何如此篤定紙鎮一定會借到兵。」
「很簡單。」黑暗中陸回笑得意味深長,身後的油燈炸開燈花,映在他的瞳仁中如同鬼魅,他挑起面前人消瘦的下巴,字裡行間全是蠱惑,「若借不到兵,本王賜你殊榮,允你與本王作伴,共赴黃泉。」
謝汐樓睜大雙眼望著眼前人的眼眸,幾乎要淪陷在他的眼中,屍骨無存。若不是知道幾分陸回的為人,怕是真要以為這是什麼山盟海誓,錯付一生。
……真是只惡鬼。
謝汐樓忍住嘴角的抽搐,退後半步:「殿下不想說便不說,何必打趣草民。」
陸回站直身體,收斂起多餘的表情,終於認真幾分:「借到兵的把握有八成,能在天亮前趕到的把握有六成。若今日真不能成行,便要委屈謝姑娘在這不見天日的山洞中再忍一日。」
若再拖延一日,那些姑娘就要多受一日凌辱。謝汐樓心有不忍,卻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她不是佛祖,沒那麼多慈悲心腸,干不出為了伸張正義而葬送自身性命的事。
她輕聲祈禱:「希望紙鎮大人能在天亮前趕回。」
話音未落,山洞入口傳來人群奔走的聲響,門口的四個僧人倉皇站起四散而逃,謝汐樓還未來得及反應,身旁陸回已然飛身躍下,追著一名和尚向山洞深處狂奔。
謝汐樓回身看向洞口。
紙鎮和堂木衝進山洞,一旁跟著吹頭喪氣眼淚汪汪的成松。身著盔甲的士兵有序湧進,迅速掌握對整個山洞的控制。謝汐樓眯著眼睛看著士兵的裝扮盔甲的圖騰,只覺得眼熟得很,像是華京瀋家的驚蟄軍。
驚蟄軍怎麼會出現在靈州?
既然陸回的計劃實施得很是順利,她此時不便多想,轉身向陸回離開的方向追去。
繞過模樣怪異的巨大石塊,一條狹窄的石頭縫隙出現在謝汐樓的視野里。若不是有人帶路,怕是難以察覺。縫隙中有打鬥聲音傳來,刀劍齊鳴,不算微弱,謝汐樓側身而入,內里黑漆漆一片,二人竟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憑聲音過招。
謝汐樓功夫不好,留在這裡不僅幫不上陸回的忙甚至有可能成為他的累贅,索性原路返回,退到縫隙外,遠處的堂木注意到她的身影,匆忙趕到:「王爺呢?」
謝汐樓指著縫隙處:「打架呢。」
堂木一臉匪夷所思:「你就留他一人在裡面?」
「那怎麼著?給那禿頭提供一個現成的人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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