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她去醫務室。」
說完之後,不等對方反應,他立刻攥緊女孩的雙臂把她背了起來。
英語聽力從各個考室的各個耳機里透出整齊劃一的播放聲。
夏高嚴像個孤勇的逆行者一樣,背著虛弱不堪的虞淺懷,拼盡全部力氣朝著教室外面跑了出去。
就像之前那次把她從酒吧里背出來一樣。
只是這次更快,更急。
空蕩蕩的走廊里迴蕩著女老師的呼喊聲,他充耳不聞,奔跑的軌跡執拗得好似一發離弦的箭。
夏高嚴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馬上把她送到醫務室去。
他咬緊牙關跑出走廊,跑下樓梯,跑出實驗樓的大門。
外面的冷風猛地灌進他的脖子,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稀稀拉拉的雨點從高空中墜下,灑落在他的發頂和脖頸里,冰涼得像是冬晨的露珠。
女孩軟軟地伏在他背上,腦袋垂在他的耳邊,手腳無力,意識模糊。
不知道跑了多久,當夏高嚴看到醫務室的門的時候,他右頸的皮膚忽然感到一股溫熱。
這股溫熱混合在冰冷的雨水裡,像是暖流注入汪洋。
「夏高嚴……你傻不傻?」
虞淺懷在他耳邊有氣無力、斷斷續續地說道。
聲音小得馬上就要被雨聲吞沒。
他鼻子一酸,輕聲哽咽。
「淺淺,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
他才知道,原來頸邊那股溫熱是她的眼淚。
**
夏高嚴回到考場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理論上他是不被允許繼續考試的。
但由於此次事發突然、情況特殊,老師還是讓他進了教室。
那位女老師走過來叮囑了一句。
「同學,下次別這麼衝動了,雖然你救人是好意,但我們有專門的老師處理這種事的,你剛剛跑得太快,我都來不及去叫人。」
男生順從地點了點頭,翻開第二卷開始看題。
下次?
如果有下次,他依然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就是千千萬次,也在所不惜。
**
兩年前的一個晚上,也是冬天。
正值期末考試前一個月。
晚自習的八班教室燈火通明,中央空調矜矜業業地工作著,在屋內循環送出暖風。
學生們抓耳撓腮地在座位上做作業,個個面色沉重,被繁重的學業壓低了眉頭。
夏高嚴寫完一張卷子,抬頭看了眼正對著他的送風孔。
感覺身上有些熱,於是脫掉了新買的外套,然後掛在了自己的椅背上。
這件外套是夏高嚴的母親特意去市中心的大商場為他買的一件高檔羽絨服。
白鴨絨,中長款,面料帶防水防靜電的功能性塗層。
因為他每年冬天都容易犯鼻炎,正好去年那件洗過幾次之後沒那麼保暖了,所以夏母抽空去給他買了這一件。
這件衣服確實買得不錯,他剛一穿出來就非常亮眼,可以說把他的顏值和氣質都提升了N個檔次。
他那個便宜同桌戲謔他是白斬雞搶了隔壁鴨舍的衣服,還調侃他是不是準備參加羽絨服品牌走秀。
對於這類不太舒服的玩笑,夏高嚴通常都選擇一笑而過。
關於「白斬雞」這個外號,是從他初中就帶過來的。
其實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對於外表的稱呼,而是帶有一種「凌弱」的意味。
雖達不到霸凌的程度,但也有點取笑和看不起的成分在裡面。
畢竟夏高嚴從小就體弱,初中沒長個的時候還矮,簡直是又矮又瘦,所以某些身強體壯的男生就給他取了這個外號。
這個外號一直延續到高中,高中的時候他已經長高了,但依然瘦得像麻杆。
外加高一時成績也一般,性格又溫吞,所以架不住其他人繼續這樣喊他。
這時候虞淺懷已經不這麼叫了,但個別人士比如他的這個同桌盧勇,還是這麼叫他。
「喲,雞哥,怎麼不穿了?」
盧勇打量他一眼,語氣嘲弄道。
「有一點熱。」
夏高嚴淡淡地說道。
盧勇噗嗤一聲笑道。
「嘖,太高級了穿不慣吧?哎呀,我懂,上次我媽給我買一件那個噗塌葛尼亞,我也穿不慣,直接扔給我弟了,哈哈。」
夏高嚴瞥一眼對方款式粗陋、面料低劣還鑽毛的羽絨服,不太明白他為何放著他口中的高級衣服不穿,而選擇穿這件。
他沒有理會,繼續低頭做下一科的作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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