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的手上拿著她那把濕漉漉的碎花雨傘。
周紅進了過道,朝座位走過去。
溫念走到後黑板前方的空地,想放傘,但發現基本被撐開的傘占滿了。
她順著一溜傘看過去,一眼就看到窗台下面那把當時被高高舉在夏高嚴頭上的限量版黑傘。
心裡頓時划過一絲刺痛。
那把傘,是她屈辱的起點。
她站在那裡,盯了好一會兒。
暗暗尋思,這傘……虞淺懷好像不怎麼拿出來用?
印象中除了給夏高嚴送傘那次,這是她第二次看到這把傘。
她靜默幾秒,回頭看向虞淺懷的座位。
空的。
於是她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
把黑傘直接拿起來,也不收,而是放到了窗台外面。
然後把自己的傘撐開放在空出來的位置上。
窗台外面偶爾也有人會放傘,但因為31班位處四樓,容易有被風吹走的風險,所以除了一些傘掉下去也不在乎的人,鮮少有人放在外面。
溫念看著斜飄進窗戶的雨絲,抬手關上了窗戶。
她轉身走向過道,然後回到座位上,和周紅對視一眼。
周紅和她點了點頭。
溫念翻開英語單詞書,眼睛盯著單詞表。
然後用一個極低的聲音問她:「不會有問題吧?」
周紅環顧四周,湊過來,虛著嗓子說道。
「你就放心吧,那人只問了我一模的時間地點和考場範圍而已,我告訴他這些,一點問題也沒有,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和她有關。」
溫念點了點頭:「嗯,那就好。」
她拿起自動鉛筆,想要勾畫單詞,發現自己的手有點微微發抖。
她深吸一口氣,閉眼放鬆。
不停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件事不是她做的,與她無關。
周紅背著自己發了照片,所以論壇上的人聯繫到她,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不關她的事。
不關她的事。
不關她的事。
發生什麼都不關她的事。
就這樣默念了好幾遍之後,她終於說服了自己,手不再顫抖。
**
窗台外面,一股風忽地朝劉暢的傘颳了過去。
力量不算很大,並沒有把傘刮跑,不過傘柄往旁邊移動了一點點距離。
但今天這風,偏不安生。
停一下,又刮一陣,停一下,又刮一陣。
……
一個小時之後,劉暢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考場。
她走到虞淺懷所說的地方找她的傘,卻發現遍尋不見它的蹤影。
劉暢從兜里摸出手機,開始打虞淺懷的電話,但沒有響應。
她輕輕擰起了眉頭,然後打開了窗戶。
發現外面雨還不小。
劉暢關上窗,又給她打了幾次,依然無人接聽。
她心裡開始煩躁起來,雖然現在離考試還有一段時間。
實在不行也可以找人擠一把傘去實驗樓。
但她的傘到底去哪兒了?
這是個關鍵問題。
這把傘因為比較珍貴,她很少外借。
剛剛回到座位的時候,她壓根不知道虞淺懷有事走了,而且還把她的傘放到教室後面了。
她一回去就忙著複習,沒看手機,還以為等會兒和之前一樣,到時候兩人一起走,所以絲毫沒有擔心傘的去向問題。
一直到2點了,她才看到虞淺懷在微信上的留言。
劉暢不死心地把下面的傘全部翻了一遍,依然沒找到自己那把。
心裡倏忽空掉一塊,她突然想起曲晶菁說的那句「別怪我沒警告你」,忽然有些後悔。
所以靠近她就會變得不幸是真的嗎?
劉暢想起自己搶購這把傘時的艱辛歷程,心裡的煩躁猛烈加劇。
最近剛被壓下去的不信任感重新如數襲來。
**
實驗樓旁邊的車庫。
宋佑斯把她抵到牆上,然後鬆開了手。
兩人面對面站著,虞淺懷這會才看清他的臉。
他的頭是破的,眉骨處有傷,嘴角旁還有一塊明顯的淤青。
凌厲雙眼早已沒了之前的銳氣,盡顯滄桑頹唐。
肖軍也跟著進來了,宋佑斯抬手,做了個驅趕的動作,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對方點點頭,把連帽衫的帽子拉過頭頂,轉身走了。
他目送肖軍離開之後,動作熟練地從兜里掏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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