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星河吐了吐舌頭，迅速收回了手。

夏高嚴的心砰砰直跳，也不知道剛剛的對話被老呂聽去了多少。

好在對方並未有其他動作，很快就轉身離開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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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淺懷沒有做作業，而是在座位上繼續練習翻譯。

不得不說在夏高嚴的幫助下，她確實進步了很多。

當然這也得益於這次她本人的上心。

其實就她的頭腦而言，理論上只要夠努力，任何科目應該都能拿到優等。

但問題是，努力其實也是一種天賦。

而虞淺懷在很多時候，覺得自己並不具備這項天賦。

這句話她曾經在八班裡說過。

那時她剛拿完獎，被姜自珍指派去講台上分享學習心得。

底下有人問「學習物理是不是需要天賦，為何自己無論怎麼努力也學不好物理？」

虞淺懷沒有像往常一樣抖機靈，而是認真回答了這個問題。

「可能這位同學想說的是，如果沒有天賦的話，是不是怎麼努力都不行。」

她的表情變得嚴肅。

「但其實我覺得……努力也是一種天賦。」

女孩堅定地看著下面，目光裡帶著審慎和自省。

「我做事比較急躁，沒有耐心，所以經常很羨慕那種非常努力、熱愛拼搏的同學，我想請大家不要看輕『努力』這種天賦，如果你具備持之以恆的學習精神，那這是一種非常難得的品質。」

最後她補充道，「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靠天賦的，心態也一樣重要。」

那時座位下面的夏高嚴，被她的這句話深深震驚了。

他一直以為她那種玩世不恭的人會看不起他這種努力型學生，但沒想到她不僅沒有，還非常尊重甚至是羨慕。

那是他在虞淺懷為自己趕走無賴之後，第二次對她改觀，也成功緩解了他「努力沒有回報」的焦慮。

不過比較唏噓的是，虞淺懷卻是一語成讖，在最後那句話里預言了自己的命運。

——「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靠天賦的，心態也很重要。」

後來她在感情和人際關係遭到重創之後心態全垮，最後在自主招生加高考時達到失敗巔峰，曾經的天賦變成了笑話，最後跌得連一個普通本科都沒考上。

虞淺懷在座位上追憶了一會往昔，深深嘆了口氣。

快下課的時候，她拿起練習冊去找溫念。

「我已經準備好啦。」

她的身體貼近溫念的桌沿，身上散著一股淡淡的柑橘果香。

周紅皺了皺眉頭，別開了臉。

溫念唇角輕牽道：「行，那我們去吧。」

走出教室後，虞淺懷有些尷尬地說。

「對了，我們去辦公室吧？剛剛在那邊被崔主任說了。」

「好。」

虞淺懷沒提夏高嚴的事，溫念也沒問。

不一會兒，兩人就來到楊老師桌前的辦公室。

楊老師今晚不在，正因為不在，才讓溫念盯著背書的事兒。

「你坐吧！」

虞淺懷搶先一步指了指楊老師的人體工學椅。

溫念頷了頷首，沒有推辭，默不作聲地坐下。

虞淺懷去其他地方搬了個獨凳過來，坐在她面前。

「開始吧。」

「嗯，好。」

溫念開始抽查。

她一邊抽查，一邊不動聲色地偷偷觀察虞淺懷，想從對方臉上尋到關於夏高嚴的蛛絲馬跡。

可惜虞淺懷表現得滴水不漏，完全看不出什麼異樣。

但或許，沒有異樣就是最大的異樣。

——畢竟以她的英語水平，應該不可能這麼快就過關。

虞淺懷絲毫沒察覺到溫念的情緒，她還在為自己得以順利交差而感到喜悅。

每答對一句，就在嘴角勾起笑意。

她本就是個情緒外露的性子，此刻眼裡的得意神色更是藏都藏不住。

溫念見她對答如流，回得如此順暢，臉色逐漸有點掛不住了。

她不由想起剛剛周紅說的那句「和學霸在一起，更有利於學習」的言論。

心情兀地沉了下去。

虞淺懷對答時的自信在她眼中也成為了某種炫耀。

仿佛在說「你看，夏高嚴厲害吧？這麼快就把我教會了，你羨慕嗎？」

溫念抿緊唇角，心裡節節發酸。

在對方答完最後一句的時候，她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說了句。

「你背得好快啊，可以教教我嗎？」

虞淺懷頓時愣了一下：「啊？」

溫念笑笑：「我開玩笑的，就是覺得你這麼短的時間就提升這麼快，感覺很有天賦呢。」

虞淺懷不好意思地笑笑，顧左右而言他。

「嗨，我就是死記硬背的。」

「真的麼？」溫念盯著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