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馬上就要和他們分別。
「拜拜了大家,我回宿舍。」
虞淺懷在雕像前朝宿舍方向轉過身體。
夏高嚴這才錯愕地抬頭。
她竟然住校了嗎?
虞淺懷的目光輕輕掃過他的側顏。
只停留了一秒。
月色旖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總感覺那臉龐籠著一層憂鬱。
「拜拜虞總!」
「拜拜淺懷。」
另兩人前後聲地和她揮手道別。
馬星河偷瞄一眼無動於衷的夏高嚴。
發現兩人果然不熟,連招呼都不打。
好歹也是老同學,這麼生疏的嗎?
他不理解。
出校門之後。
金銘到馬路對面去坐公交車。
馬星河拉住夏高嚴,指了指校門旁的某輛一體式推車。
「嚴哥,吃燒烤嗎?我請你。」
夏高嚴搖頭拒絕。
「不用了,謝謝。」
馬星河一把攬過他的肩。
「那是我家的燒烤攤,我都和我爸說好了會帶同學去,給點面子吧嚴哥。」
夏高嚴抬頭看向那輛手推車。
車廂上寫著「馬氏燒烤」四個字。
難怪馬星河的微信名叫小馬老闆,想必他父親應該叫「馬老闆」。
他妥協了:「那好吧。」
小推車前,一名中年婦女正矜矜業業地給鐵架上的肉串刷油。
這位婦女的老公,也就是馬星河的父親正佝著身子在後面清點貨物。
放學的大部隊一般會在9點多時出現。
等到下第三節自習時,客人已經不多。
只有一兩個學生等在燒烤架前。
馬星河把夏高嚴帶了過去,大著嗓門喊道。
「媽!爸!這我新同學夏高嚴。」
他母親聽見聲音,朝兩人抬起頭來。
婦女熱情地招呼道。
「快來兒子,你和同學想吃什麼?媽給你烤。」
馬父也來到燒烤架前,熟練地把烤好的蔬菜和肉類放到一個大盆子裡。
攪拌均勻。
夏高嚴還沒來得及說話,馬星河就眉飛色舞地介紹他。
「媽,嚴哥可是復讀班的大神,從浙大退學來的!老牛了!」
他這麼一說,正排隊的兩個學生立刻抬頭看了過來。
夏高嚴頓時有點尷尬。
他不太喜歡這樣,尤其每次都要和人解釋一遍「為什麼從浙大退學」。
馬母聽馬星河這麼說,眼裡煥發出激動的神采。
「喲!這也太厲害了吧,小馬快給你同學拿幾個大肉串去。」
夏高嚴鬆了口氣,還好阿姨沒問那個問題,不過大半夜的,吃肉就算了。
他趕緊阻止道。
「不用了阿姨,我晚上不吃宵夜的,我要一塊豆乾就好。」
馬父用胳膊碰了下馬母。
「一看人小伙子就是不愛吃油膩的類型,你別整那大魚大肉的。」
男人下巴上的胡茬沾了油煙,他滿臉堆笑道。
「要不……再加一串苕皮?這倆都是我家的招牌素菜!」
夏高嚴頷了頷首。
**
虞淺懷回宿舍的路上。
許悠的消息已經往裡進了三條。
因為怕打擾她學習,她一般都掐著時間點下課後才找她。
許O:我靠我靠我靠,我聽他們說夏高嚴回來復讀了?
許O:真的假的啊?!
許O:有點不敢相信,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虞淺懷看了會屏幕,又摁熄了界面。
還是回宿舍再聊吧。
其實今天早上看到夏高嚴的時候,她的心情還是有那麼一點複雜。
那天發生的事她並沒有全盤告訴許悠。
為了不嚇壞她這個純潔的小朋友。
許悠聽到的版本是——夏高嚴那晚追著她出來,然後把她送回了家。
實際上真相是她那會兒哭著喊著要去死,寧肯去死也不要回去。
最後他逼不得已去酒店開了個房。
她還記得自己不停在他背上掙扎,害得他一路踉蹌走成「之」字形。
他那麼瘦的一副身軀,被她搖得骨頭都快散架。
他就那麼拖著一個瘋瘋癲癲的她,像個流亡者一樣走進了路邊的酒店,並第一次向父母撒了謊。
在那個冰涼的夜晚裡。
他一言不發地承受著她所有的壞心情和壞脾氣。
任掐任罵,沒有吭過一聲。
虞淺懷把手機揣進兜里,冷風颳過額前的碎發,惹得她輕輕打了個寒戰。
幾分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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