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能換一個正常點的座位。
「虞總,聽說你高考物理考了滿分,真的假的?」
虞淺懷唇角微動,淡淡道。
「那又有什麼用?我總分連500都不到!」
她的語氣聽著,甚至帶點自嘲和調侃。
其實心臟某處隱隱作痛。
前排男生直咋舌。
「不可能吧?!」
馬星河在一邊貧。
「你虞總,沒有什麼不可能。」
男生們繼續朝她搭訕。
聊天聲中,有人從過道那邊走了過來。
那是他們班昨天剛選出來的班長,叫祁韋。
祁韋一邊朝這邊走,一邊偷偷打量著虞淺懷的樣貌。
發現她果然如同傳言中的那般。
是聰明的女生里顏值最高的,也是顏值夠看的女生里最聰明的。
他早就聽原班裡的競賽生同學提過她的鼎鼎大名。
——上屆CPhO里長寧七中唯一一個拿了金牌的物競生。
卻不知道緣何沒去參加後面的自主招生考試,甚至高考也大大失利,連二本線都沒過。
最後輾轉來到這個復讀班,與他成了同學。
虞淺懷淺笑嫣然,輕輕把身子朝前壓,因左腳支在桌上,那動作仿佛在做壓腿訓練。
她穿著一件燙金骷髏頭的黑色T恤。
下擺扎進淺藍做舊的牛仔褲里。
手腕上戴著一疊細細的銀環,隨著手上的動作,發出輕微的脆響聲。
未施粉黛,五官卻張揚奪目。
一顰一笑均惹人注意。
教室角落迴蕩著她恣意的談笑聲。
祁韋的心跳頻率不自覺地變高,他的喉頭滾了滾,握緊了手心。
「虞同學,呂老師叫你去辦公室一趟。」
男生嘗試與她對視,卻率先紅了耳根。
虞淺懷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他,隨後指了指自己。
「我?」
祁韋點點頭,掌心已經開始冒汗。
他移開目光,不再看她。
他在心裡腹誹,向來穩重自持的自己,竟頭一次有一絲慌亂。
不過虞淺懷絲毫沒注意到祁韋的表情變化,她把腿從桌上放了下去,然後齜牙咧嘴地站了起來。
受傷的部位牽扯著神經。
開始一抽一抽地發痛。
馬星河見她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裂裂嘴角。
「行不行啊你?」
虞淺懷把頭髮甩到肩後,白了他一眼。
「實在不行,哥也可以背你去。」馬星河半轉著身子,一隻手垂在椅背外面,似笑非笑地說。
虞淺懷捂著脖子做了個作嘔的表情。
「我才不要。」
然後一瘸一拐地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期間還回頭朝馬星河做了個鬼臉。
祁韋盯著她的背影,挪不開視線。
他尋思著,臨行前母親裝好的醫藥箱裡好像有一支雲南白藥……
**
辦公室的門打開後,虞淺懷若無其事地抬頭,卻被呂永昌旁邊站著的人驚了一記。
那是她的前班主任姜自珍。
這個四十出頭的女人正抱手而立,背對她站著,不停地和呂永昌說著什麼。
她的身姿顯得有些疲憊,頭頂的發旋里藏著幾根不易察覺的白髮。
不過背部兩側的肩胛骨仍倔強地隆起。
和之前教她那會一個樣。
虞淺懷馬上收起那副嬉皮笑臉的態度。
手也規規矩矩地放到了背後。
她斂了表情走過去。
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呂永昌也剛好越過姜自珍的肩膀看到了她。
「過來吧。」他招呼她。
走過的每一步仿佛都在踩踏刀尖。
生理和心理上都是。
姜自珍回過頭來,冷冷地盯著她。
卻沒有說一句話。
這目光讓她怵得慌。
虞淺懷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姜自珍的目光緊緊黏著她移動的身影。
在她站定之後,她終於痛心疾首地開了口。
「你究竟還要讓多少人失望?」
虞淺懷盯緊自己的腳尖,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落下陰影。
她不敢抬頭,兩手在背後緊張地擺弄著手指。
「你這輩子就這樣了。」
聲音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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