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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恕動作很快,沒兩日就給姜貞找來了一個嬤嬤,姓唐,其母是前朝的宮女,不說是盛京民間的規矩,哪怕是宮裡的繁文縟節也應付得來。
唐嬤嬤長著一張寬圓臉,笑起來十分和善。姜貞在知道她的兒子是秀才時,還有些驚訝。
她就是想找一個幫她打點內務的嬤嬤,這身份是不是不太合適……
唐嬤嬤看出她的憂慮,笑著道:「夫人不必如此,老奴雖有個秀才兒子,不過早幾年斷了腿骨癱在床上,他父親又走得早,老奴出來做活也有許多年了。」
她的上一任主家因為外放到別的地方去了,但她家就在盛京,因此沒有接受主家夫人的挽留。
姜貞這才放下心,觀察了唐嬤嬤兩日,發現她上手極快,很快就將府里的大小管事認全,說話頭頭是道,有了她的幫忙,姜貞很快將內務理順,也有更多心力去看顧幾家鋪子的生意。
於情於理,都要請朋友們到府中一聚,挑了個陳恕休沐的日子,陳家辦了一次賞菊宴。
阮從南的夫人溫氏是頭一個來的,還帶著她的女兒雪姐兒,溫氏去年又生了個兒子,不過還在襁褓中,就沒有帶過來。
溫氏生完孩子比從前要豐腴幾分,看著雪姐兒撲在姜貞懷裡撒嬌。眸中含笑道:「雪姐兒可想念你了,知道你們回來,每天都在問我什麼時候帶她來找你。」
姜貞摸了摸雪姐兒毛茸茸的腦袋,小姑娘過了一年多拔高了一大截,臉上依稀有點女子的秀美了。
緊跟著來的是尤珍,她對著姜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半晌皺著眉頭沉思良久,忽的眉開眼笑道:「我還以為你要曬成黑炭了,討厭,怎麼還是這麼美貌。」。
惹得幾人都暢快大笑,許久不見的拘謹也在笑聲中逐漸消弭。
尤珍家中只有兩個頑皮的小子,見到玉雪可愛的雪姐兒,心愛的很,解下了自己的玉佩相贈,溫氏忙拒絕,一來二去的,在姜貞的牽線下,二人連連熟悉起來。
席間,尤珍提到了陳芙,頗為頭痛地問姜貞,「我之前不知道吳少夫人是你的大姑子,如今她出了事,我這不好出手相幫,偏偏她日日來求我,這可如何是好?」
姜貞訝然,她已有許久沒有聽到過陳芙的消息。
尤珍揉著額角道:「還不是她那夫君,我早就勸她要麼和離,要麼就那幾個美妾拴住男人,她不聽我的,吳大少爺在花樓看中了一個妓子,跟另一人大打出手,結果打的別人頭破血流,那人是個御史,如今正要告他呢。」
姜貞目瞪口呆,溫氏卻並不驚訝,她早已聽說了這件事。
其實那御史大人的傷勢並不是很嚴重,但偏偏吳大少爺不知收斂,打人時說了幾句污言穢語,對方哪受得了,一紙奏摺把吳紹庚和他爹吳嵩一起給告了。
尤珍的夫婿在刑部,這事並不歸他管,但她的夫婿在朝中很有些地位,若是幫吳紹庚說幾句話,或許可以減輕罪罰。
可尤珍並不想自己的夫君因此事被牽連,她與陳芙雖有些交情,但是因為她天性熱情開朗,喜愛交友,況且她從前已經勸過陳芙好幾回,陳芙固執己見,她其實已經有些厭倦了。
不過那日陳芙也許是看出來她表情不耐,話頭不知怎的又說到了姜貞身上,道姜貞的夫君陳恕是她的二弟。
尤珍回想起第一次在曲水池宴會上,那時姜貞和陳芙都在席間,卻完全沒有印象,二人似乎並沒有說過什麼話。
姜貞也如實回道:「她是隔房的大姑子,我家夫君只有一雙弟妹,如今都還未成親。」
尤珍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這事本就是吳大少爺做的不對,他平日仗著父親是大理寺官員,幹了多少荒唐事,如今也算是踢到鐵板了。」
溫氏在一旁搖頭道:「正是呢,你說這吳少夫人圖什麼?我那日還瞧見,她抱著孩子四處奔波,當真是可憐。」
姜貞對陳芙的事並
不是特別關心,幼時陳芙對她多有敵意,雖沒有真正傷害到她,但言語諷刺不少,上次見面時陳芙似乎已經平和了許多,但姜貞只把她當做尋常認識的人。
晚間她同陳恕說起此事,畢竟陳芙亦是陳家人,說不定陳恕不忍心呢。
陳恕聽完後只皺了皺眉頭,吩咐墨竹出去打探消息。
翌日,當從墨竹口中得知,陳明德並沒有動作之後,陳恕臉色便沉了下來。
如今的吳家已經是座危樓,陳芙再如何也是陳家的女兒,陳明德這個時候應該出手把自己的女兒解救出苦海。
既然這個當父親的不管,他也不好插手。
陳恕想了想,只吩咐墨竹留意吳家的動向,別的沒有再提。
只不過讓姜貞和陳恕都沒有想到的是,隔了幾日,吳紹庚竟然被無罪釋放了。
尤珍迫不及待地來同姜貞分享消息,「你可知吳家去求了誰?」
姜貞搖搖頭,看尤珍一臉神秘地道:「王五爺,王首輔家的那位混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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