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貞趕到楊柳河碼頭已是第二天的正午時分,此時碼頭邊並沒有停靠著多少船隻,幾個販賣冰碗
和荷葉茶的小販正閒適地躺在長凳上扇著扇子。
一眼看過去,誰都不像是陳恕口中的那位吳參政。
紅杏跟著姜貞一路趕來,飛速奔馳的馬車顛的她臉色蒼白,扶著樹喘息,問道:「小姐,咱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這大晌午的,哪裡有人站在太陽底下等著我們?」
姜貞也正疑惑,難道這吳參政騙了他們?
想到這個可能,姜貞臉上霎時沒了血色,不死心地圍著碼頭尋找了幾圈,酷熱之下,白嫩的臉被曬得通紅,髮絲也黏膩在一起。
紅杏哭喪著臉道:「小姐,真的沒有人……怎麼辦?」
姜貞在原地躑躅,不願相信吳參政當真沒有來,她腦中一片空白,心裡卻在反覆勸自己冷靜。
不會的,不會的,吳參政如果不願意,就不必同陳恕書信往來那麼多次,陳恕也說了,太爺爺當年對吳參政有知遇之恩,當初太爺爺病逝也是送了祭帖過來的,應當不會爽約。
紅杏已經著急地快要哭出來,姜貞白著臉,腿腳都有些發軟了。
就在二人焦急之時,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男子朝著碼頭的方向飛奔而來,眼睛不住地尋視四周。
待看到不遠處站著個模樣出眾、氣質皎然的婦人時,眼前一亮,匆忙跑了過來。
「敢問您可是陳夫人?」小廝氣喘吁吁地道。
姜貞一愣,後知後覺的慶幸與喜悅湧上心頭。
那小廝喘勻了氣,才遞上帖子,著急道:「我家主人在路上受了暑氣,便早一步到客棧休息,怕陳夫人擔憂,特意差小的來接應您。」
紅杏聞言狂喜地看向姜貞。
姜貞勉強鎮定住了心神,這才察覺自己的後背出了一身冷汗,朝著小廝點了點頭。
到了客棧,吳參政已掙扎著坐在榻上等她,姜貞第一眼見到他,不由吃了一驚。
這吳參政身子渾圓,身上的肉將衣服撐得沒有一絲褶皺,笑起來如同一尊彌勒佛一樣慈祥。
也難怪會中暑了,姜貞看他挪動一下都要出一頭的汗。
姜貞掩飾得極好,但只不過目光在吳參政身上停留的久了些,就被他察覺到了。但吳參政並沒有生氣,反而不好意思地道:「讓陳夫人久等了,我這身子痴肥,上了年紀也不中用,坐著船都能中暑,有沒有耽誤小陳大人的要事?」。
他有些著急,身體在榻上挪動了幾下,一身肉打著顫。
姜貞這下再也沒有懷疑過吳參政的意圖了,能讓他拖著不太方便的身體這麼著急地趕過來,想必是真心想幫陳恕。
姜貞正色道:「我家大人已於昨日去府衙交稅,我沒有得到消息,但想必不會太順利,這是他給您的信,說您一看便知。」
她體貼地上前,將信送到吳參政的手上。
吳參政連忙拆開來看,小半刻種後,神色便肅穆起來。
他嘆息道:「小陳大人這是劍走偏鋒呀,膽子可真大,若這金恪謹慎些,此計是萬萬行不通啊……」
此話一出,姜貞心頭驀地一緊,咬牙道:「我家大人不怕死,只求俯仰無愧。平陽縣是我們夫妻二人的心血,不能讓那裡的一草一木受到踐踏,那裡的百姓也再不能經歷一次災難了,還請參政大人明鑑。」
吳參政有些為難,陳恕起初找到他時,並沒有說是要將金恪徹底扳倒,他與金恪多年來井水不犯河水,這回難道真要同他翻臉嗎?
金恪是王啟恆的學生,吳參政自己不喜王家隻手遮天的做派,但的確也犯不著去惹怒王家。
他面上剛露出猶豫之色,姜貞見狀,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從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手札,雙手呈於頭頂。
「陳夫人這是做什麼!」吳參政頓時懵了,連忙想要叫人將她扶起。
姜貞跪在地上,膝骨生疼,瘦削的脊背卻挺得筆直,鄭重地道:「參政大人請看,這是我與夫君自接手平陽縣以來,做的每一件事情,此中絕無半點虛言。我知您曾是太爺爺的學生,我與夫君此生,最敬佩的便是太爺爺。他老人家在世時,曾數次教導我夫君,為人要誠,為官要明,我夫君一直踐行此言,即便我不是他的妻子,就是作為一個普通的百姓,也不願這樣為國為民之人落得悽慘下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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