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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們走遠,謝沅才扣了扣船舷,輕聲道:「出來吧,趕快跟你的好友回去,今日的事不要說出去。」

他幽邃的眼眸里,哪裡還找得到方才的紈絝之氣。

姜貞朝他道謝,小心地朝來路跑去。

尤珍知道園子裡出了事,擔心她被牽連,正著急地在外面等待,見姜貞全須全尾地出來了,拍著胸脯道:「貞貞,這地方太危險了,咱們以後還是別來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園子裡有那麼多的侍衛,平日裡他們都藏在哪裡?

姜貞同她道別回到住處,陳恕也等得急躁。

「恕哥哥!」姜貞一看見他,就撲進他懷裡。

今日真是將她嚇著了,先是見到了有人行兇,然後又看到了帶刀的侍衛,她毫不懷疑,若當時不是小郡王,那些侍衛定然會發現她,最後若真抓不到兇手,說不定她就是替罪羊。

陳恕推開她,上上下下地仔細查看了一番,擰眉問道:「你方才去了哪裡?我去池邊尋你,沒有找到。」

他才從內宮出來,就聽說荷花池那邊有人落水,第一反應就是姜貞,匆忙去尋,池邊卻沒有她的蹤跡,幾十個侍衛在追什麼人,他見勢不對,就差沒跳進池子找她了。

還是紅杏說她可能先一步回來了,他才魂不守舍地回來等她。

姜貞的肩膀被他握的生疼,眼淚噴涌而出。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陳恕心亂如麻,這一晚上情緒大起大落。

屋裡沒有旁人,姜貞埋在陳恕挺闊的肩上,輕聲啜泣,「恕哥哥,我撞見有人被害了,只是沒有看清兇手。」

陳恕呼吸一滯,緊張道:「兇手沒有發現你吧?」

姜貞搖了搖頭,「沒有,我躲起

來了。」

陳恕仔細擦乾她的眼淚,與謝沅說了一樣的話,「貞貞,既然沒有看清,那麼這件事就與你無關,不要同任何人說起。」

是誰會在園子裡害人呢?

姜貞第二日才知道,昨日落水的人是孫小姐。

所幸她並沒有在池子裡泡很久,換班的侍衛聽見了她的呼救,很快將她救了上來。孫小姐嗆了幾口水,夜裡起了熱,今早才悠悠轉醒。

太醫說傷到了肺,以後遇到陰雨天可能會咳嗽。

姜貞聽尤珍說,孫小姐指認的兇手是一個灑掃宮女,但那宮女在昨日夜裡便自盡了,如今宮正司正在調查著,卻沒有什麼線索。

孫小姐對她為什麼要去荷花池的原因保持沉默,不管宮正司怎麼問,她都拒絕回答。

作為既定的太子妃,孫小姐受傷,明熙帝和太子都有所表示,就連病中的太后,也讓嬤嬤去關心了幾回。

明熙帝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依然**著,即便太子妃身體有恙,也不打算換人。

陳恕隨侍左右,察覺明熙帝並非那麼勝券在握。先祖明明是為了集中皇帝的政權才設立的內閣制度,但是如今內閣儼然成了首輔王啟恆的一言堂,司禮監掌印太監馮海與王啟恆關係密切,明熙帝的批紅不過是走過場,王啟恆一甩手不干,他竟覺得寸步難行。

這些日子,有好幾位官員上書,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明熙帝覺得繁瑣,但為了不讓王啟恆得意,硬撐著讓人去處理。

如此一來,這趟避暑並沒有讓他身心放鬆,反而夜裡增添了難以入眠的病症。

陳恕敏銳地意識到,如果明熙帝不想在此時服軟,那很快顏之介就要再找上他。

果不其然,這日他給明熙帝念完摺子,正要離開,就有內侍過來傳話,道顏之介在茶房等他。

這些日子,顏之介在明熙帝和王啟恆之間周旋,誰也不得罪,明熙帝身體不適,大多數的權利都移交到了顏之介手中,顏次輔如今走路帶風,意氣風發。

見了陳恕,他笑了一聲道:「沒想到是我先來找你,陳瑾之,你比我想像中還要沉得住氣。」

陳恕不語,心道他和姜貞還沒有看清顏之介,不敢貿然同他做交易,至少也要等沈德齡背後的人露出馬腳再說。

顏之介斂了笑意,「瑾之,上回同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陳恕一臉平靜,「顏大人讓我查的人還沒有結果。」

顏之介本來也沒想過他們能查清沈德齡,這個人隱藏的太深,當初姜和死後,他並沒有立馬升遷,而是很久之後才來了盛京。

若不是他在翻看沈德齡的履歷時察覺不對,也很難找出這顆深埋的釘子。

顏之介低眸看著腳下的水磨石磚,經緯縱橫,宛若棋盤,誰知他是其中的執棋者,還是棋子?

「不必有結果。」顏之介牽唇,「你只需知道,他是害姜大人的兇手之一,而指使他的,這是如今的工部尚書胡善泓,你我何不聯手,各取所需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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