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老太爺和一眾子孫歸府。
陳家一大早就熱鬧起來,江氏沒料到老太爺回來的這麼早,急匆匆地去找大夫人白氏議事。
將至辰時,陳家的馬車入了揚州城。
老太爺年紀大了,又日夜兼程,臉色有些不好,還好有陳恕寸步不離地守著,並未出什麼大事。老太爺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喃喃道:「也不知我那翡翠珍珠怎麼樣了,真怕你爹給我養死了。」
陳恕唇邊勾起一抹笑,「太爺爺放心吧,有大伯母和我娘在,翡翠珍珠定然無恙。」
翡翠和珍珠是老太爺最喜愛的兩隻鸚
鵡,翡翠是只牡丹鸚鵡,通身青綠,只頭頸是艷麗的朝霞色,珍珠是只圓滾滾的玄鳳鸚鵡,蹲在鳥籠里像只雪球。
老太爺愛養鳥,這回趕著回府,也是擔心府中下人伺候不好他的小鳥。
老太爺笑了笑,「你說你跟著我這麼些年,怎麼沒學到我半分?平日也不見你對這些玩物感興趣,就愛捧著書,你爹還怪我把你養成了個書袋子。」
陳恕抿唇一笑,卻並不答話。
他不好說出原因,鳥雀生性愛自由,被人豢養在籠子裡,雖然好吃好喝地被伺候著,可他常常覺得傷懷。
太爺爺若是聽了這話定然不高興,陳恕從不願惹他生氣。
兩人絮叨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陳府門前,下人們一大早就將宅邸門外這一片地灑掃了好幾遍,一粒灰塵也找不著,大夫人和江氏帶著一眾小輩,靜靜地等待著馬車的到來。
陳恕扶著老太爺下車,後頭陳愈陳瑩跟著老爺,幾人才下馬,大夫人和江氏等人便迎了上來。
「老太爺和爹一路辛苦。」大夫人帶著眾人行禮,一臉笑容,陳恕退至一旁,將陳愈和陳瑩帶到江氏身後。
大夫人在前面同老太爺寒暄,江氏不好與陳恕說話,只能用眼神詢問長子,陳恕輕輕頷首,表示此行順利無憂。
老太爺精神不濟,阻止了大夫人滔滔不絕的關懷,擺擺手道:「好了,我先回去歇一歇,晚些時候你們再來。」
陳家老爺陳濂連忙道:「爹,我扶您回去休息。」
老太爺都要走了,剩下的人也都相繼離去,江氏正想同幾個孩子說說話,豈料陳恕淡淡道:「娘,孩兒衣衫不潔,回去梳洗一番再來看您。」
江氏一梗,只好放陳恕離開。
兩個小的方才還規規矩矩地任陳恕牽著,等哥哥一走,立馬歡天喜地地撲上來,疊聲叫「娘」。
江氏一手摟一個,心裡卻有些失落。
恕哥兒太懂事,太講規矩,除了對老太爺,對二爺和她都算不上親熱。
陳恕不知江氏所想,他不太喜歡這樣熱鬧的場面,本想回虹園去,想到老太爺可能在歇息,於是腳步一轉,往聞溪院去。
他不常住在這裡,因此院子裡伺候的下人也不多,見他突然回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拘謹恭謹,不敢多看他一眼。
陳恕徑直入了內室,小廝墨竹捧來乾淨的外袍伺候他換上,順帶稟告近日家中發生的大事。
陳恕便知道了姜貞的存在。
「太太接濟了個小姑娘,說是二爺故友之女,小的聽說,這姑娘似乎與您有婚約……」
墨竹只當是說笑話說給陳恕聽。二少爺出門去了,他留守在陳家,自然知道姜貞的事,起初只是說是二爺收養的好友之女,但這兩日,好多下人都在傳,說那位姜小姐同二少爺有婚約。
陳家最近幾年越發顯眼,本就有老太爺這個前朝太傅壓陣,二爺更是在一月前升任揚州通判,雖只是正六品的官,但在揚州府,已是頂頂顯赫的人家。
大爺、二爺,老爺都是進士出身,如今二少爺年僅十一已過了府試,若八月院試一過,便是本朝最年輕的秀才。都說待過個幾年,陳家宅前又要多立起一道進士牌樓了……
老太爺出身鄉野,這一年多來,打著舊友名號上門的人家絡繹不絕,還好是二少爺常年在外求學,不然府中光是「未婚妻」,恐怕都能站滿小花園。
墨竹不在意地道:「少爺不必憂心,奴才見過那姜家小姐,只與瑩小姐差不多大,一團孩子氣呢,且聽說是從河間府鄉下來的,好似沒學過什麼規矩。」
言外之意是,這樣小門小戶里的姑娘,是不會與陳恕有任何瓜葛的。
陳恕蹙眉,輕斥道:「墨竹,你越發沒有規矩了,姜小姐既是夫人的客人,何容你指點?」
他語氣不重,但墨竹卻臉色大變,兩股顫顫伏在地上,連聲告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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