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想見到你了,而你又那麼耀眼。也許你從來都沒有注意過,大家看向你的眼神有多麼熾熱。你總是會分出一些精力去對待她們,我害怕我在你心裡會被擠壓地無處可去,所以——」
「所以你就讓我看著你和別人親密?」黎知韞蹙眉看著他,對這種莫名其妙的腦迴路很嫌棄。
他的心被狠狠刺痛,眼中滿是悲涼:「我只是,只是想要小韞你多看看我,我太害怕了……」
盛嘉年明白他不能因為後悔就去祈求一個人的忘記與原諒,所有的過往都是事實,無論是開心的還是悲傷的。
可是他不甘心,總以為這份感情還有值得拯救的地方。從前他沒有意識到自甘墮落的下場,可現在他想去迎合她的期待。
「但是我們曾經也有過開心的時候,不是嗎?」
開心的時候嗎?
可惜,她已經記不太清了。
黎知韞心不在焉地撥弄著脖子上的珍珠項鍊,隔著連綿不斷的雨幕,雨中的身影早已不再明晰,也像是在呼應她曾經的識人不清。
「你......小韞要怎樣才能原諒我呢?」說到最後,他的嘴唇都在打顫,語氣荒涼地像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盛嘉年似乎並不清楚,她們之間的關係早已不是能夠談及「原諒」的時候。
每次劇情點一更新,盛嘉年就會忘記部分他所脫離劇情做的事情,作為真正的主角按部就班地貼合作者的每一個描述。
哪怕他會下跪,會求她打他,下一秒他又會胸有成竹地覺得她會原諒他,這或許是設定的力量給他的底氣。
就像世界有時也會暗中提醒黎知韞作為女主的職責。
但不是人人都說最好的就是最好的,最配的就是最配的,當她意識到自己厭倦了這種身份時,就不再有任何束縛。
她現在所表露出的一切教養與禮貌,並不是因為她對創造出自己的作者還有天真的期待,只是因為有掙脫桎梏的決心,還有真正愛她的人。
哪怕作者寫定了她的結局,那結局之後會怎樣?
黎知韞不會允許自己等待那麼久,即便是小說世界,她也只有這一次一生,只是在讀者翻閱時一次次重演而已。
「盛嘉年,你不是不清楚,你明白得很不是嗎?從來沒有錯誤發生了及時彌補就可以抵消一切的道理,因為我現在只要看到聽到和你有關的一切東西,就會無法抑制地犯噁心。」
滴滴答答的雨水順著傘架滴落在台階上,又沿著磚縫落進井底。
「應該不需要我描述那些畫面吧?畢竟你當時可是樂在其中呢,沒必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痛失所愛的樣子。」
「也許曾經我期望你過得很好,可是我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別誤會,我現在沒有這種期望了。」
黎知韞話說得毫不留情,一句句捅刀子一樣往人心裡扎,面上卻相反地嘆了口氣,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那樣指責他:
「畢竟你是我的誰呢?」
天空驟然被一片刺眼的雷光撕裂,仿佛夜幕被一把巨大的利劍劈開,照亮了整個大地又轉瞬即逝,隨之而來的雷聲轟然炸響,震得盛嘉年大腦發懵。
他是她的誰呢?命運不是早就將她們纏繞在一起了嗎?
身體像是被疼痛撕扯成了兩半,他似乎看到了微小的火苗,以及暗藏在少女話語中不可窺視的秘密。
*
雖然黎知韞知道自己現在身處於一個小說世界,但是小說世界裡也有小說。
蘇妙顏之前拎著收到的恨海情天劇本一臉嫌棄地和她吐槽,劇本里男主和女主是互相深愛對方的,只是因為種種誤會男主將自己的真摯感情傾注到了女二的身上,並且「不得不」折磨女主,你來我往最後誤會解除,女主發現自己還是那麼深愛著男主,毫無芥蒂地和他了。
「誰給我投的傻吊劇本???有病就去治!難道我看起來這麼像喜歡吃屎的人嗎?」少女臉氣得通紅,上下扒拉著口袋掏出打火機。
蛇信子一樣吐露的火舌瞬間點燃了紙張。
教養極高的蘇妙顏難得爆粗口,黎知韞對此深以為然。
無論再怎麼定義愛,傷害都是無法抹去的事實,黎知韞沒有那樣偉岸的胸襟。即便誤會解除她真的還留有懷念,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割捨掉。
帶來痛苦的東西,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即便他們都是作者筆下操縱的人偶,盛嘉年從一開始就被塑造成一個外表光鮮內里卻腐爛泥濘的人,來等待她痴心不改的拯救。
他過得難道很慘嗎?
一點都不慘,黎知韞不會因為只她一人知道這是本小說世界去可憐他,看他也並不可憐。他的家族蒸蒸日上,他看著自己為他前赴後繼,而他只是受了童年的一點委屈而已。
盛嘉年記得她的成人禮,在收購項目成功的這一天冒著大雨送給她名為「啟愛之心」的項鍊。
可那又如何呢?她又不是慈善家。
大綱上說她很感動,黎知韞真的很感動,感動到想要問問他能不能去死。
沒辦法,真實的她就是這樣一個錙銖必較的人,所以她也誠實地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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