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銘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前虛幻的人影終於凝聚成實體,熟悉的苦橙調爭先恐後地湧入鼻息,顧不得胸部的疼痛緊緊抱住她的腰。
溫熱的液體濕潤了她的腰部,黎知韞身體一僵。
他哭了。
黎銘鈳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全世界只剩下他和黎知韞兩個人。他們在一座小島上相依為命,黎銘鈳很享受那樣的日子,他每天一睜眼看到的除了奪目的朝陽,就是自己的姐姐。夢中的黎知韞對他很好,好到他即使明白這一切在現實生活中根本不可能發生,也甘願沉淪其中,不願醒來。
有一天兩人相依著看夕陽時,黎知韞突然對他說,她要走了。摟著她腰的黎銘鈳手足無措,不斷地追問為什麼,霞光下的少女沉默不語。
黎銘鈳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和她分開,他用盡一切方法將黎知韞囚禁在這座島上,她一言不發全盤接受。雖然兩人如同往常一般毫無芥蒂地相處著,只是他知道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所以在刀刃刺進心臟的那一瞬,黎銘鈳竟然感到詭異的平靜。
迸濺的血液在姐姐姣美的面龐上開出一朵又一朵艷麗的花,在呼吸的最後一刻,他虔誠地吻了上去。
可明明這都已經是他的夢了,可為什麼還是無法如願以償呢?
少年埋首在她的腰際,聲線聽起來有一絲無法控制的顫抖:
「對不起,姐姐。」
黎知韞頓了一下,將棉簽丟進垃圾桶里,猶豫一瞬後安撫似的摸上他的腦袋。
在感受到她的觸碰後,黎銘鈳摟著她腰的手越收越緊,儘管胸部源源不斷的痛感讓他的手背爆出可怖的青筋。
但這又如何呢?若是他真的能夠向耶和華祈求,讓自己作為黎知韞的一根肋骨而降生,他將窮極一生感激涕零。
在黎知韞的耐心耗盡之前,黎銘鈳主動鬆開了她,抬首望向她時那雙眼瞳霧蒙蒙的,泛紅的眼眶在冷白如玉的臉上愈顯委屈脆弱,仿佛一碰即碎。
「疼嗎?」他看上去實在很可憐,黎知韞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拂去他凝在下巴的淚珠。
黎銘鈳點頭,傾斜身子貼著她的手心小貓樣地蹭了蹭。
他現在的模樣很乖巧,黎知韞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媽媽那邊我已經說過了,她待會會過來看你,這幾周你就在醫院好好休息吧。」
她沒有提到自己會不會來看他,但黎銘鈳沒有像以前那樣窮追不捨地問。他知道自己逼得越緊,黎知韞就會親手剪斷那條牽引繩,他要時時刻刻把這條繩子叼在嘴中才行。
天天面對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總有厭倦的一天,到那時黎知韞總會想起他來。
*
病房門外,傅清容沉默地看著姿態親昵的姐弟倆,故意忽略了詭異的氣氛冷靜敲門。
「小韞,你怎麼讓他起來了?」他走進病房時眉頭微蹙,聲音裡帶著些許責備。
黎知韞倒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只是收回自己的手,面無表情地撒謊:「銘鈳說他還好,不痛。」雖然剛剛問他時他點頭了。
來人看起來沉穩嚴肅,臉頰一空,黎銘鈳瞬間眯起眼睛。
哪裡來的男人,爹味這麼沖?:
傅清容假裝沒看到他危險的眼神,神色如常地走到黎知韞身邊,把X光片放下。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肋骨骨折可不是小事,你弟弟現在需要的是充足的休息,不能隨便活動。這不僅會延長恢復的時間,還可能導致骨折部位的進一步損傷。」
他應該剛剛去清洗過,靠近時黎知韞沒有再聞到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她點頭:「我知道了。」
這個老男人就著醫療診斷報告和黎知韞說了一些恢復期注意事項,黎銘鈳有些想笑,他顯然不清楚黎知韞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垂在身側的食指在大腿上漫不經心地勾點著,這是黎知韞不耐煩時的小動作,面上依然保持禮貌。
因為黎知韞和男人交談時背對著自己,黎銘鈳從後面用小拇指輕輕勾住她亂動的食指,和傅清容審視的視線在空中相撞。他譏笑著勾唇,在黎知韞回頭前又變得一臉茫然:「姐姐,這位是?」
黎知韞不記得黎銘鈳是否見過傅清容,給他解釋道:「這位是傅家的長子傅清容,比你大九歲,你叫他清容哥就行。今天是他給你做的手術。」
黎銘鈳表情看上去有點驚訝,真心實意地道謝,笑意卻不及眼底:「啊謝謝你,清容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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