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韓淲的什麼事?
蓮心想問,可囿於一個月前暗中爭執的傷害,她竟一時像個舊傷未愈的戰士一樣,畏於開口、畏於作戰。
如果提到韓淲,他們是不是又要不可避免地提到之前的話題呢?
最終,蓮心還是沒能在辛贛的眼神中問出什麼問題。
她只是輕輕蠕動了下嘴唇,便又抿起來,垂下了頭。
周圍的人聲嘈雜。
辛贛見她神色變幻,卻始終不說話,便神色更加凝重,輕聲催促她:「蓮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什麼?不能再喜歡韓哥哥,他才肯回到家中來,不再離開她?
蓮心不知為何,竟有種立刻點頭的衝動。
可明明她知道,這兩件事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它們根本沒有任何因果性。
明明她也知道,她自己最討厭被脅迫,被威脅。
可為什麼,她在此刻還會有拼命點頭的衝動呢?
「...哦。」
蓮心最後還是像一個即將投降前的軟弱將領一樣,雖然在意志上豎起了白旗,嘴巴上的城牆仍勉強堅守住了最後一片底線,「我回去好好想一想。」
辛贛仿佛舒了口氣。
「好。事關重大,我在宮中會小心,你也千萬珍重。」
停留的時間短暫,遠處的宮人已在呼喚,周圍的女使更將眼睛黏在他身上不放。
人多眼雜,辛贛沒有多說,最後微笑著看了一眼蓮心,便轉身離去了。
獨留蓮心站在原地,握著仿佛被火燎過一樣的掌心,悵然所失。
...
「好你個蓮心!給我過來!」
當來楊萬里府上作客的姜夔走到堂屋前想要朝兩個小娘子討要當託兒的佣金時,是沒有預料到會聽到這樣的一聲怒喝的。
他「嘶」一聲,閃身躲過從屋中飛出來的鎮紙。
隨後,看著那一方鎮紙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直砸在了辛棄疾十分珍愛的那盆名貴的「魚魫蘭」上,壓折了它細細的、價值千金的枝幹。
而儘管屋裡明顯傳來的是個女子的聲音,喊著「你敢在我謄抄佛經的字紙背後寫字」,但顯然,不論是扔擲東西的力度還是這句喊話的內容都萬分不可小覷。
姜夔在一旁都聽愣了,「在佛經背後寫字?」
誰這麼大膽,敢如此不敬佛祖?
他又看看窗中隱約映出的像靈猴一樣四處騰挪,冤枉喊著「誰知道那是你抄佛經的紙」的身影。
唉,他還能說什麼呢?
答案昭然若揭。
姜夔瞧著那身影,喃喃:「不愧是你。」
不愧是蓮心這個當年曾將上饒掀了個底朝天的霸王!哪裡闖禍都有你!
不過既然此事牽涉到蓮心,顯然他也不能袖手旁觀了。
姜夔大步邁進屋子裡頭,先一臂擋住了滿面含怒的李月仙,「李娘子,你先冷靜冷靜。打了蓮心,此事也不能挽回了。還不如先想想怎麼讓她賠償,之後再教訓她。」
待到因為他這句話猶豫了片刻的李月仙終於一撒手,氣呼呼地轉開了臉,他才也坐下來。
「別急,用盞茶,先喘勻了氣,再慢慢說。」
姜夔一邊安撫李月仙,一邊挽起袖子,親為她斟茶,笑意在那一雙桃花眼中淡淡的,卻像把鉤子,仿佛要直望進人腔子裡去似的。
李月仙心下一突,有些慌張,也顧不得尋仇了,趕緊垂下臉,四處找起了茶杯。
而見李月仙果然喝起了茶,平靜下來,姜夔才鬆了口氣。
也是終於找著了機會,他「呼」地一轉身,一把逮住背後正探著脖子瞧他面上表情的蓮心,壓低聲音怒道:「你看什麼?瞧你惹的這好些事,我都懶得說你,還好意思笑!」
蓮心才不怕他,一把摘開姜夔的手,照舊嘻嘻笑:「你都用上美人計了,還不許我笑一笑?」
方才發生的事,她又不是瞎子。
姜夔哥哥那下意識的海王做派,將脾氣冷硬的李月仙都能蒙住,還不許人笑啦!
姜夔雖然確實理虧於自己的反應,但他也有辦法治蓮心:「美人計?你說的是我和三郎學的這一招嗎?」
瞧著蓮心一瞬間變惱怒的臉色,姜夔學著蓮心「嘻嘻」一笑,甚至為了噁心蓮心,還故意反手看起了自己的指甲,捏著嗓子,「哎呀,三哥的手在宮中做活都做粗糙了,蓮心來給三哥吹吹...」
隨後媚眼如絲,朝蓮心翻了個白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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