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三哥!」
蓮心不想會被朱淑真突然提到自*己方才刻意避開想到的名字,嚇了一大跳,隨即趕緊一本正經,「不要亂講。這和三哥有什麼關係!」
朱淑真看見蓮心的表情,卻不發一言,只將手肘放在案上,支著臉頰,看著蓮心嘻嘻笑起來。
蓮心被她笑得一頭霧水。
許久,見朱淑真仍沒有講話的意思,蓮心只好指指一旁還在爭執的李月仙兩人:「李小娘子連你一個都吵不過,更別提那一群人了。你我不去幫幫她?」
朱淑真卻仍不動。
「李月仙一碰到唐琬的事,火氣大著呢,用不著你我幫忙。」
半晌,在蓮心的催促下,她才笑嘻嘻道:「不過我倒有一事要問——小丫頭,你竟是真的未開情竅啊?」
「吵架的事,與情竅何關?」蓮心不解,「何況情愛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呀。不值得因為有而被人苛責,也不值得因為沒有而惋惜。」
在這點上,顯然朱淑真是十分不認同蓮心的:「情之一字,好玩得很呢。待你懂了,便能領會其中趣味了。」
「可我看你寫的詞中,因情傷懷之時頗多,卻是少有快樂的時候。」
「不不,那只是因為情到濃處時,我少有提筆;而到了臨別分手之際,苦痛才能激發我的靈光和創作罷了。」
這話不得了,朱淑真一改方才說什麼都笑眯眯懶洋洋的樣子,一蹦三尺高,被踩了痛腳似的,一疊聲為自己辯護,「那都是我自己故意如此的。你沒聽臨安府的人都說我水性楊花麼,我和小郎君大多好上幾個月就會膩煩,然後和他們分開。真說起來,我才是薄情寡義的那一方呢!」
蓮心目瞪口呆地看著朱淑真的一番作態。
她是怎麼做到將自我貶低說成像自我辯護一般的呢?
「噯,罷了,罷了。朱姐姐,你冷靜些,我也沒有說什麼嘛。」
蓮心趕緊將朱淑真從站上小案的姿勢拉下來,安慰,「再說了,上次面聖時,就是官家都沒有責備你什麼,臨安府這群嚼舌根的人自然更沒資格說你,對不對?」
聽到這一番話,本來被蓮心按在座位上還有些不安分、想證明自己才是每次先提「分開」的朱淑真才終於安分下來。
她的表情有些定住了。
許久,像所有動作都被施了慢動作一樣,朱淑真才有些驚訝地睜大了迷濛的漂亮雙眼:「真的?」
蓮心使勁點了下頭。
見朱淑真愣愣半晌,以手掩口,緩緩露出不可思議和快樂神情的樣子,蓮心「撲哧」笑了。
她拿肩膀推推朱淑真的。
擠擠眼睛,她悄悄笑話朱淑真:「繼續與我說你先前的相好呀?」
蓮心露出沉吟狀,面露悲戚,假作一邊拭淚,一邊舉著酒盞緩緩吟詞:「樓外垂楊千萬縷,欲系青春...把酒送春春不語,黃昏卻下瀟瀟雨①。唉——」
朱淑真被逗笑了,從愣神中緩過來,伸手去打:「小學人精,真煩人,念我的詞做什麼!」
蓮心靈活閃開,一邊略略吐舌頭,「你傷懷分手的詞那麼多,叫我念幾首怎麼啦?你那詞多的,就是分給在座各位每人一首都能有餘裕呢!」
朱淑真笑道:「在座的除你我都是俗人,若不是我有幾位嫁入高門的閨中密友,只怕我連今日宴會的門都進不來呢。我才不分給她們。」
嫁入高門?
這臨安府中,各個貴夫人都心性高傲,本以為今日宴席上所見便可稱作臨安府中的頂端貴婦了,不想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還有更權貴的人家在別處呢。
蓮心輕「啊」一聲,過來抱住朱淑真的胳膊,眼巴巴瞧著朱淑真:「什麼高門?教我也辨認辨認吧?」
朱淑真未立刻出聲。
她看了蓮心許久,直到蓮心的表情變得訥訥,她才突然使勁揉了一通蓮心尚有嬰兒肥的稚氣小臉。
看著蓮心露出茫然的臉頰,朱淑真不禁噗嗤一笑,貼到蓮心耳朵邊,輕聲道:「你和你阿娘還在等著官家宣召呢?」
蓮心嚇了一跳,本是抱著朱淑真胳膊撒嬌的姿勢都頓住,手鬆了些,看向朱淑真的臉。
「你...」
你如何知道這件事?
而朱淑真知道的,甚至不止這件事。
「你們入宮時也見過皇后與蔡婉容了吧?」
朱淑真竟對宮中情況十分清楚,「官家遲遲不宣召,和你可沒關係。你也不想想,世上最厲害的風,是什麼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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