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互相看看,方才對點心渣大王蓮心的警惕也消退了些,又是搓著手激動於蓮心所說要給她們作的「侍女圖」,又是開始思索起蓮心所指的「漢宮春曉」究竟是什麼。
三郎也不解:「那是什麼畫?」
他們連這幅名畫都不曉得麼?
蓮心絲毫沒覺得異常,反而心下頗為得意:三哥也是有遠不如她博學的地方呀!
她給三郎細細描述起來:「就是那個古代人畫的古畫呀。長卷,絹本,細細畫的都是宮廷仕女的生活細節,用色典雅...」將畫中細節都講一遍,力求給三郎提醒起來。
三郎聽得很認真,但任蓮心唾沫橫飛描述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蓮心說的究竟是哪幅畫。
到了最後,三郎都放下了支著下巴的手,人也坐直了。
他的表情甚至都開始有些迷茫了。
「前陣子病了太久,我也有些不學無術了...」三郎認識到問題後倒是很好學,還虛心求教著問呢,「這是幅什麼畫?」
蓮心露出睥睨群雄的表情,豎起一根手指,準備給三郎講解。
而這時,從門口打帘子,飄進來一道聲音。
「你就糊弄你哥吧。」
韓淲嘖嘖,一邊走進來,一邊彈了蓮心一個腦崩兒,「這是哪朝哪代的畫兒,風格是現下的時興,怎麼也該有些名氣,我怎麼卻沒聽說過?」
他轉頭朝三郎道,「我看,她是又編了個朝代糊弄人。你也信呢?」
三郎「啊?」了聲,又露出了一種思索和「你怕不是在逗我?」交雜的神色。
那種表情上的迷茫沖淡了他本身相貌中的綺麗,顯出符合他年齡的少年模樣來。
不過蓮心的愣神不是因為這個。
蓮心頓在原地。
方才韓淲講的話,從某種角度來講,確實敲響了一記警鐘似的。
她倒忘了,現在是宋代,韓淲哥哥他們本身就是偏早的古人呀。
按《漢宮春曉》的風格來講,說是明代,或是清代,倒也說得通...
想到這裡,蓮心都覺得冷汗直流。
她意識到,自從她來到這裡之後,似乎從沒有真正確實地將這裡看作古代...她只是將這裡當作了自己的第二個人生,好像其餘什麼都沒有變,什麼都仍是原來那樣。
但她是第二次人生,不代表其餘人都是她轉生的背景板。
這個朝代,這些人們...他們都是處於另一個時代的土地中孕育出的生靈。
他們的見聞,他們的習俗,他們的思想,全都該是這個朝代的影響結果才對。
仿佛電光照亮溪水,一個始終沒想明白的問題突然闖進蓮心的腦海。
直到現在,蓮心才明白為什麼她會對明明對她頗為關心照料的陸游感覺到難受,尤其是在看到王娘子對陸游的體貼時,她更總會下意識避開。
正像蓮心甚至對素未謀面的兩個韓娘子、蕭小娘子,都要感覺替她們難過一樣。
那種微妙的違和的悲傷,也正是來源於朝代之間的隔閡。一個現代人,又怎麼能要求一個古代人和她有著一樣的思想和觀念呢?
好在雖想到了這些,但蓮心是個樂觀的小娘子,只默默片刻,便又振作起精神來。
——不論如何,她已來到了這裡,再想這些,也是自尋煩惱,不是嗎?
何況身邊的哥哥妹妹們也都是好人。就像韓淲哥哥一樣,他雖也有些古人的影子,但他身上帶著的,更多卻是開明和善的風采呀。
想通了這一點,蓮心便又笑了,歪頭看韓淲:「澗泉哥哥怎麼曉得我是編的?」默認了韓淲所說她是「編朝代糊弄人」的說法。
韓淲便也學三郎,將手支著臉頰,笑道:「因為你哥太相信你講話了,而我不會呀。」
蓮心「啊」了一聲。
她轉頭,猛然撲到三郎腿邊,仔細觀察他的神情。
「三哥,你真的有那麼相信我?」蓮心不覺不好意思,反而頗為得意,擠眉弄眼,「所以才被我騙到了?」
三郎:「嗯...之前不曉得,但現在開始不信了。」就要半開玩笑地將他腿上的蓮心推下去。
蓮心趕緊說「別別別」,一邊將三郎的胳膊抱緊,先發制人,將她取來的畫軸拿來,展示給三郎看:「三哥看,我都畫好了給你的節禮,你收了我的禮,可不能將我推下去了呀!」
蓮心拿來的是幅肖像畫,畫中人輪廓磕磕絆絆,頭髮飛飄了一半,似乎是畫師畫了一半發現實在畫不出紋理感,索性直接拿墨汁在上頭塗了一塗,當作純色填塗。
若真的全是純色填塗也就算了,但除了這些,她又在嘴唇上塗了漸變的石榴紅,真叫人不曉得該說是抽象畫,還是寫實派...
三郎看了整幅畫,忍俊不禁。
「這是什麼呀...」他看著畫,道,「人在棋盤邊坐著?」
蓮心舉起那幅畫,另一隻手在畫上指指點點:「是三哥,三哥在對弈!」<="<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