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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一年冬日了,桂花開到盡頭,香也到了盡頭,叫郎君們如釋重負——「衣裳上終於不會再有刺鼻濃香了!」。

這叫韓元吉的小女兒很不高興:「桂花香著呢,是你們不懂欣賞!」

蓮心也聲援:「就是,就是!」

韓元吉家中種植許多桂花,待得久了,香氣幾乎滲入骨,這大約也是許多郎君不喜歡的原因——堂堂男子漢,渾身香氣是怎麼回事!

但人家香人家的,關他們什麼事。平白散香還會招罵,這上哪裡說理去?

想起現代有位作家還為香得濃烈的花伸張正義,蓮心方才的不爽快也散了。

她偷偷笑起來,不期然,視線碰上了韓小娘子的。

四目相對,蓮心對她頗有些親近了不少的戰友情誼,便連連拱手:「果然英雄所見略同。」

小娘子也朝蓮心拱手:「那當然,我姐姐原先就可喜歡桂花啦。」

蓮心想問問為何會有「原先」之詞,但街上好玩的東西樣兒實在太多,只稍稍瞥了眼左手邊精緻華麗的紙畫攤子,神思和口水便都一齊飛了過去,也無暇糾結於小娘子口中所說的用詞了。

待到韓淲過去將扒在紙畫攤子前的蓮心拎走時,還笑話她呢:「要不冬至節禮澗泉哥哥送你這個得了。」

蓮心一愣。

她試探道:「若要了這個,還有其它的嗎?」

韓淲奇怪:「自然只能要一個。」

蓮心便搖頭,笑著道:「那我還是不要這個啦。」

開玩笑,韓淲給她親自準備的禮物,和街上隨便選擇的一個物件,心意輕重,顯而易見,誰都知道怎麼選擇呀!

當然,雖然韓淲不能求,但是另一個哥就不一樣了。

蓮心轉而去騷擾躲閃不及的三郎,一會「汪汪」,一會「喵喵」,抱著他的胳膊,在紙畫攤子前不肯走。

三郎被她鬧得頭暈。

他扛不住了,和她談條件:「若我挑一個送你,你待會就不許再扒在攤子前不走了,行不行?」

他也是要臉的,偏偏被蓮心八爪魚似的抱住了,一步都挪動不得——他就是答應了要掏錢,也得能動一動胳膊才行啊。

臉丟多了,人就會習慣。

力量太過懸殊,三郎索性也放棄掙扎了,就這麼任蓮心抱著他的胳膊發出一聲歡呼似的「汪」,脫韁似的狂奔過去,牽著他到了攤子面前。

他拿著荷包,問她:「哪個?」

蓮心「汪」一聲,指向攤子上一個。

攤主驚疑不定,看看面前儀容整潔的笑眼小娘子,又看看更加整潔的少年郎君。

——外表看起來,這兩人也不像傻子啊?

——果然人不可貌相!

做生意的,最講究來者是客、童叟無欺。自然,傻子就更不能欺了。

他便好心提醒:「小娘子,小郎君,我們這紙畫,是不能退換的。」

三郎嗯一聲,看蓮心,提醒她:「之後不能換的。」

蓮心又「汪」一聲。

三郎便點點頭,與攤主道:「曉得了。」將錢給他,「勞駕,包起來吧。」

在攤主見了鬼的眼神中,三郎帶著蓮心離開了紙畫攤子。

方才溜走的辛棄疾這時候才姍姍來遲。

辛棄疾是回來笑兒子的,勾上三郎的肩膀,擠眉弄眼:「兒啊,你怎麼就不曉得跑呢?」

蓮心聽了這話還不平呢:「爹爹你什麼意思,都拿我當包袱啦?這算什麼呢!」便和辛棄疾又汪汪對吵起來。

三郎面帶微笑圍觀:跟你們出來,算我倒霉。

這一通下來,他被這二人折騰得受不了,身子也倦了,又懶怠與他們講話,與身邊侍衛打了個招呼,便去街邊尋了個茶鋪歇著去了。

華燈初上,路邊的鋪子逐漸點上了各式的小燈,明暗不一,光影都在風中飄搖。

身後,蓮心和辛棄疾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爭吵,默默望著三郎裹著斗篷遠去的背影。

蓮心小聲問辛棄疾:「爹爹,三哥的身子打小就這樣嗎?醫師也都沒有什麼方法嗎?」

「娘胎里就帶出來的病,就是先天體弱,沒有法子。」

辛棄疾嘆了口氣,也不鬧了,揉揉蓮心的腦袋,「上個月信州來了位有名的醫師,本以為會有用,請了來,還是沒有什麼起色。唉,這樣下去,我都不忍心叫醫師來了,只會叫三郎一次又一次失望...」

辛棄疾望著天邊的月色,沉默下來。

這個時候,他已不再是一方太守。

他只是一個父親,因為孩子體弱而擔憂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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