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玟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否認。

陸芝芝滿臉抗拒：「別白費力氣了，上課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是不會去的。」

朝玟贊同且頗為理解的點頭：「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不愛上學，的確沒有一點意思。」

陸芝芝臉上抗拒消退幾分，眨眼看向朝玟，眼中多了幾分認同。

朝玟疑惑又問：「但是不愛上學也就算了，為什麼你連門都不願意出呢？」

不知道是這句話里的哪幾個字觸怒了陸芝芝，她突然激動起來，抓起手邊的杯子，砸向朝玟。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不願意！你們能不能別來了！」

朝玟閃避，杯子在她腳邊響亮的碎成渣渣。

她大喊：「不要再來找我，求求你們了，你們什麼都做不到，我不需要你們的關心！不需要！！」

「誒誒，來吃個甜的，緩解一下心情。」

朝玟趁她大喊，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精準將糖葫蘆塞進她的嘴裡。

啊嗚一大口，一秒靜音。

朝玟笑著對她眨了眨眼。

陸芝芝愣愣看著朝玟，眼眸還帶著怒意，但是手卻很誠實的拿住了糖葫蘆的木籤。

甜味在舌尖擴散，嘎嘣。

她情不自禁咬下一顆山楂。

朝玟笑道：「怎麼樣？」

陸芝芝腮幫子嚼個不停，逐漸安靜下來。

她小聲問：「新口味？」

「是啊，你許久不出門，不知道吧？」

陸芝芝又怔愣了半晌，語氣失落：「沒想到外面變化這麼快。」

朝玟看著她伶仃的脖頸低垂下來，心中感慨。

她對外面的事物還是充滿渴望和新鮮的嘛。

她這倒不像是不願意出門。

朝玟試探道：「我不是崑崙的人，你要是有什麼煩惱，或許可以跟我說說。」

「崑崙的人做不到的事，或許我可以幫上忙呢？」

陸芝芝咬下第二顆糖葫蘆，沒有回答朝玟。

沉默了好久，她將山楂咽下，問。

「你叫什麼？」

朝玟見她終於有反應了，笑道：「我叫趙文。」

陸芝芝立刻上下打量她兩眼，「哪兩個字啊？」

朝玟在矮桌的對面坐下，手在桌上比劃，寫給她看。

「我和你是一樣的，也是凡人，你可以叫我趙姐姐。」

陸芝芝靜靜看了一會兒她還放在桌上的手，聽到她的話，立刻扭過頭，又吃了一顆糖葫蘆，沒理她。

朝玟挫敗：「好吧，不叫就不叫吧。」

不過，她聽到趙文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

看這樣子，上周目的事，她應該不記得。

朝玟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小女孩，將嘴裡的山楂咽了下去，「收了我的東西，也知道了我的名字，咱們就算認識了，這下能好好說話了吧？」

陸芝芝知道她想要聽什麼，但是依舊倔強道。

「我不出去，也不去學宮。」

「為什麼呢？和我說說唄？」

陸芝芝沉默的看著她，沉默到臉色脹紅，終於憋出一句話。

「沒有原因，我就願意在這間屋子裡待著，一直待到死，不可以嗎？」

朝玟嘖了一聲，抬手向她的後腦勺拍去，打的陸芝芝哎呦一聲，向前栽。

「小小年紀說什麼呢。」

陸芝芝捂住後腦勺，向後躲，朝玟打的不疼，她繼續道。

「我是說真的！」

朝玟不屑跟小孩犟嘴。

她又問：「既然是你自己想待在這的，不該很高興嗎？為什麼剛剛又哭喪著臉？嘴角都要掉到地上去了，醜死了。」

陸芝芝一聽到朝玟說她丑，立刻捧住她白嫩嫩的小臉求證，發現朝玟只是逗她的，又橫眉倒豎，解釋道：「我剛才只是在發呆，你看錯了。」

朝玟攤手：「好，我看錯了。」

陸芝芝跟她吵了幾句，捧著紅紅的糖葫蘆，看上去比剛才多了幾分活氣。

只是眼中的陰霾還是沒有消散，眼神帶著些神經質的警惕，和過去無憂無慮的樣子，更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朝玟眯眼，忽然問。

「你真是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