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騁摸了摸她的頭髮,「不用跟我客氣,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桑榆蹭蹭他的手心,笑眯眯地給他灌迷魂藥,「程騁哥開心我就開心!」
兩人在天橋上吹著風聊著天,感覺愜意得很。
身後時不時有行人走過,對於他們這種小情侶的狀態早就見怪不怪。
只有個剛會說話的小姑娘在路過的時候叫了幾聲含混不清的「姐姐」,後面跟著的年輕媽媽極有耐心地反覆教她。
「這麼一想還挺巧,」程騁笑著評論,「小時候這麼教我的是我家保姆,這麼教你的應該是你的老師?」
「可不?咱倆就是兩顆小白菜。」桑榆跟著聳了聳肩。
「反正我對我爸媽現在是一點期待都沒有了。你呢?你會想找到他們嗎?」程騁突然問道。
第216章 交際花
桑榆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皺起了眉頭。
「找到他們?」
她一臉迷茫地看向程騁,「我好像沒想過這件事。我找到他們會怎麼樣呢?他們會喜歡我嗎?還是會再拋棄我一遍呢?」
好像從來沒人問過她這個問題。
桑榆自己也默認了這樣的狀態。
就當她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小孩吧,反正她現在金錢和愛都不缺了。
「對不起,我的問題有點冒犯了。」
程騁問出問題之後也覺得不太妥當,趕緊跟桑榆道歉,「我們不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了,現在過得挺好的就好。」
桑榆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放在心上,「其實我以前想過,有沒有可能我不是被人拋棄的呢?就像周家,不就是發生了意外才弄丟孩子的嗎?」
「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一個家庭承受了二十多年骨肉分離的痛苦,在等著我回家團圓呢?」
她以前看過不少那樣的視頻,被拐賣的小孩多年後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總是不能免俗地跟著他們一起哭得不能自己。
「別想了榆榆,或許我們就是這樣的,天生就沒有父母緣分。」
程騁一時嘴快提到了桑榆的傷心事,恨不得回到幾分鐘前抽自己一巴掌。
「可能吧,」桑榆點點頭,「我這幾個月忙起來之後,再也沒想過父母相關的任何話題。可能我弱小的時候,是希望有父母突然出現幫我遮風擋雨的,但是現在我自己足夠強大了,我就不再需要他們了。」
「所以,或許我並不是愛他們或者想他們,我只是需要一個……呃,幫助我的人?」
桑榆語氣冷靜地攤了攤手,「我長大了,有了能力,有了金錢,有了很多愛我的人,甚至還有了一個家,父母——可能意義不大了吧。」
桑榆的話乍一聽很冷漠,可程騁知道,她其實並不能明確地了解「父母」於一個孩子的真正含義。
她沒感受過,甚至沒有見過。
或許哪天她見到陳珈洛的父母或者況野的父母的時候,會突然發現自己理解的狹隘之處,但此時此刻的桑榆,有她自己的堅持和信念。
程騁沒有接話,只是輕輕地攬著她的肩膀。
桑榆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現在的生活挺好的。雖然嘴上說麻煩,但是我很喜歡你們每天在我耳朵旁邊念叨,也喜歡看你們既想給我放水,又不得不板著臉拒絕我的樣子。」
「我很幸福,程騁哥。你知道嗎?下午的陽光曬得我的床鋪都是暖洋洋的,有一個瞬間,我差點以為自己是真正的公主。」
「有時候我覺得,就算是夢也沒關係,能在夢裡過上這種生活,那也算值了。」
首到把桑榆安全送回周家,程騁都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他似乎有點理解之前謝祁安的說法——比起桑榆本身的胃病,更嚴重的其實是她的心理。
「如果一個人長期處於解決溫飽問題這種低層次需求的狀態中,但是突然有一天,他的溫飽問題得到了徹底的解決,需要關注更高層次的需求的時候,他會發現自己的這一塊是缺失的。」
「這種缺失會造成心理層面的崩塌,換句話說,就是失去了精神支柱。而為了阻止崩塌發生,他就要不停地讓自己忙碌起來,以麻痹自己。」
謝祁安是這樣說的。
程騁之前對這些話嗤之以鼻,覺得心理學都是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可今天跟桑榆聊過天之後,他確實覺得桑榆不太對勁。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明天就要消失一樣。
程騁越想越覺得心裡發毛。
他在房間裡完全坐不住,打電話找況野出來喝酒。
「你有病吧?你帶著榆榆出去玩的時候不喊著老子,現在睡不著了倒是想起我來了?」
況野剛洗完澡,一邊拿毛巾擦頭髮,一邊對著手機大罵,「今天晚上榆榆不首播,你知道哥們兒這幾個小時怎麼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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