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樊也跟著自己的女兒來了南榆玩,只不過夫妻恩愛,葉樊天天帶著老婆去打卡南榆的風景名勝,把女兒扔在一邊不管不顧。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去黏著常夏玩。」
葉穗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常光旻「哎喲」了一聲:「別叫,別叫,省的他跑來跑去的。」
三人寧靜了幾秒,常夏拿過一旁擺著的紙杯,起身說道:「我去幫您裝杯熱水。」她把沉重的書包放下,轉身出了門外。
葉穗沒有跟著去,她留下來陪常光旻嘮嗑。
四樓的飲水機在樓梯口旁邊,也就是說常夏又要繞過長長的走廊,途徑心臟科,腫瘤科才能抵達。
常夏恨不得騎著架摩托飛奔而去,這四樓大到離譜。
好不容易看見了飲水機卻發現要排隊。
無奈之下,常夏只好默默的等待。
裝好之後,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了。這裡是腫瘤科,又靠近手術室,來來往往的患者,醫生繁多。常夏看見一個女人和孩子跪坐在地上,被推進去手術室的應該是她的丈夫,他們雙手合十,對著醫院的天花板默默祈求。孩子還小,不懂什麼生離死別,而女人,早已潸然淚下。
常夏收回視線,不敢再看下去。
忽然,一個光著頭的小女孩跌跌撞撞的朝她跑來,小女孩還笑著回頭看,眼看著就要撞上自己時,常夏本想側身躲過,誰知,小女孩自己絆倒了自己的腳,不受控制的撞到常夏的大腿上。她手中的熱水沒拿穩,有一半都倒在了她的手背上。
幸好是冬天,這個熱水的溫度她還可以接受。要是夏天碰上這種溫度,簡直燙死人。
好在常夏護住了小女孩的頭,沒讓她的小光頭上面滴到熱水。
「陸星幕你跑什麼?!」陸希澈急匆匆的趕來,手裡還拿著一袋葡萄乾。他抬眼發現是常夏時,愣了一瞬,視線落到她有些泛紅的手背上,再看到地上多了一灘水,陸希澈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陸星幕,你給姐姐道歉。」陸希澈說。
常夏也很快猜到了這個小女孩的身份。她沒有想到陸希澈還有個妹妹。
「沒事沒事,不用道歉,我也沒有傷到什麼。」常夏順勢拍了拍陸星幕的小光頭,無聲的安慰著小女孩不要自責。「小孩子嘛,你不要和她計較。」
陸希澈用手按壓著眉心。這時,跟在他後面的護士也趕了過來,陸希澈蹲下,和陸星幕平視,輕聲開口:「星幕乖,走,跟護士姐姐回去打針,打完針就可以吃你最喜歡的葡萄乾。」
男生原本清冷的一張臉在妹妹面前變得柔和,常夏靜靜的看著他。現在的陸希澈和在學校里的陸希澈性格是截然不同的。
一個是作為哥哥,一個是作為被取笑的差生。
「我不要我不要,哥哥總是騙我,說好了上一次是最後一次打針,為什麼這次又有了!哥哥是大騙子!」陸星幕莫名的信任常夏,將她的大腿抱緊,以此來尋求安全感。
陸希澈欲言又止,常夏看出他的窘迫,她摸著小女孩的光頭,心裡已經清楚了什麼。她說:「你哥哥想讓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你要乖一點,配合好治療就會好啦。」
陸星幕這小女孩聰明的很,知道她剛剛依靠著的姐姐也站去了哥哥那一方。她瞬間泄氣,神情難受又難過,自己小聲嘀咕著:「都是騙子。」
最後,她不情不願的被護士拉走,陸星幕回頭看了陸希澈一眼,偷偷的流下一滴淚。
陸星幕逃跑失敗,被帶了回去之後,陸希澈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她。他留在原地,垂眸看著常夏,說:「你的手?」
還在惦記著這事啊。常夏微微一笑:「小事而已,你別擔心,一點兒都不疼,還很舒服,暖暖的。」
陸希澈沉重的點點頭。
「你妹妹......?」常夏吞吞吐吐,不太好意思問出口。
陸希澈也沒打算隱瞞著她,乾脆全盤托出。
「父母離婚,無人願意撫養。我看著他們在我面前吵,最後是我抱著僅有兩歲大的陸星幕走的。」中間的苦楚陸希澈全部省略,愣是一點也不提。「後來再大一點,我帶陸星幕去醫院做了個檢查。醫生說,腦部里長了一個惡性腫瘤,治癒率幾乎貼近百分之零。」
常夏倒吸一口涼氣。
「常夏,她是我唯一一個親人了。我本就一窮二白,所以,我可以向你解釋我為什麼要去酒吧那工作。那邊工資高,有錢了才能給陸星幕更好的治療。」陸希澈頓了頓,「我甚至有打算過退學,因為我本來就不是學習的料。我沒去參加這一次期末考試,因為醫生說,做再多化療也是徒勞,她活不過三個月,化療也只是讓她看起來精神狀態好一些。我這個做哥哥的,真是沒用,她說我是騙子,對,我真的是騙子,連自己都騙。」
即便被生活打斷了脊骨,陸希澈也從未放棄過陸星幕。
常夏聽完,眼睛有些酸澀。明明這個男生在學校喜歡和別人嬉戲打鬧,笑起來時滿面春風,哪有什麼清冷的架子。但是人啊,生來就有偽裝的那一面。
陸希澈把自己所有的鋒芒都顯露出來,唯獨最溫柔的一面只留給他的妹妹。
常夏知道了前因後果後,眼眸里夾雜著同情。她和陸希澈沒有很多交集,論名義,他們不算是親近的朋友,所以常夏對他並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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