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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系魔法屬於水系的變異,懂得人不多。」

萊希的狐狸指甲划過光滑的水晶球表面,摳了摳,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音。

「不過要想強行打碎也不是不行,但得去其他地方弄,別把珈藍給我掀了。」

話一出口,萊希就察覺到自己的失誤,眼神飛快掃了眼楚遇。

見楚遇沒意識到,萊希這才若無其事地把球球按回匣子裡,收起狐狸爪揣在身前。

楚遇這次是真沒反應過來萊希說話掉馬,他盯著球球看了很久,目光專注而認真。

之前他從來沒有把球球和那位獻祭精靈母樹的精靈王聯繫在一起,但現在,有了萊希的蓋章定論,楚遇把自己所知道的劇情碎片拼在一起倒推回去,反而簡單了不少。

精靈母樹被污染是精靈族支線劇情的起始點,也是源頭。

母樹被污染,就意味著死後的精靈族族人靈魂無法回到族地再次新生,所以精靈族在發現母樹有異後,就封鎖了族地,不再讓族人出去。

事發太過突然,也沒能及時召喚所有的族人回來,於是珈藍王城才得以保留了寥寥幾個精靈族人。

之後就是精靈族長達幾百年的努力與挽救,最後精靈王率領幾十名族人獻祭精靈母樹,才堪堪保住了精靈母樹一半的生機。

但是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沒有生靈會選擇獻祭自己的全部。

更別提當時的精靈母樹已經……

「阿遇?你在想什麼?」萊希的狐狸嘴筒子湊過來,目光擔憂地看著楚遇,「表情很難過的樣子。」

楚遇閉眼,將回憶起的那部分精靈族畫面壓下,輕輕搖頭,聲音有些低啞。

「今天有客人上門,詢問的恰好就是精靈族的事。」

萊希眸光微動。

楚遇敘述的聲音很輕,帶著嘆息和悲憫:「污染精靈母樹的,是一種來歷不明的黑色岩漿蟲,它們只要有一隻成功靠近精靈母樹,就會踩著同類的屍體前赴後繼蔓延而上,直到啃噬焚盡精靈母樹的所有生機。」

原本爬起來靜靜坐在冰霜大樹下的球球似乎聽到了楚遇的聲音,雙臂環膝,抬起腦袋,朝著水晶球外的楚遇看去。

深色的眼睛裡像是燃起了當年那場黑色的火焰,那些粘稠,可怖,噁心,充斥著惡意的尖嚎再度回到他的耳邊,但他的身後,卻沒有了立誓要守護的族人。

「精靈們的獻祭是托舉著精靈王靠近排斥一切生靈魔力的精靈母樹,而精靈王的獻祭,則是以身代樹。」

「他的靈魂化作支撐精靈母樹的魔力,身軀化作隔絕火焰啃噬的盔甲,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地儘可能維持精靈母樹的生機。」

楚遇不免想到剛撿到球球的時候,黑髮小人身上幾乎被燒得沒有一塊好皮,慘不忍睹,奄奄一息。

「但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只是時間的問題。等到精靈王的魔力消耗殆盡後,岩漿蟲還是會繼續啃噬精靈母樹。」

球球低垂下眼睛不再看楚遇,黑色的髮絲從肩頭滑落,搭在暖暖的淡黃色小毛衣上。

「來歷不明?阿遇也不認識那種岩漿蟲?」萊希卻抓住楚遇剛才話里的字眼,很是在意地追問。

楚遇愣了下,認真回憶了自己看過的劇情,搖頭:「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呀。」

劇情里沒有說到的東西,楚遇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些蟲子似乎是突然間冒出來的……」楚遇一邊思索,一邊分析,「應該是想要對精靈族下手的幕後主使做的。」

「就像是當初咱們看見的,被種在魔獸林中央的因弗諾花?」楚遇突然提起最開始相遇時的經歷,「那些花要是被拿出去針對什麼人,應該也挺厲害的。」

「因弗諾花?」

重新躺回桌面的嗶嗶翻了個身,覺得蜂翼被扯著了,又抬了下胖嘟嘟的身體蹭著找了個舒服的角度。

「那東西的確有點防不勝防,但要說攻擊性其實沒有太多吧?除非是用那麼多的花同時把獸人放倒,然後再動手。」

「別的獸人我不知道,如果真要是生死關頭,再逼真的幻覺也不可能讓我沉迷到死。」

楚遇想想也對,一般幻覺這種東西,打輔助的比較多,讓人沉迷在幻覺里,又不能完全困死的話,的確是挺雞肋的——總不能是讓一個城鎮的獸人都陷入幻覺吧?

圖什麼?

萊希卻冷不丁嗤了一聲。

不明所以的楚遇驚訝抬眼看狐狸。

嗶嗶一頓,猛地想起什麼,再次一個仰臥起坐,原本就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陷入幻覺的確算不上是什麼殺招,讓一個城的獸人都陷入幻覺,就算是再來人殺都要殺好一陣子,但是——

如果陷入幻覺的,是珈藍王城呢?

王城內的獸人們因為因弗諾花的幻覺,所見所聽所感都是自己執著的、瘋狂的、追逐的、痛苦的、求而不得的存在,心裡想著的、念著的、翻滾著的欲望,只會比平常更加濃郁且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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