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之中。要是自己有這麼多觸手必然也不會呆愣著。
腳步後撤,又一條觸手攻來腰部,他縱身一跳踩上、再一借力,順勢攀上那條殘破觸手,因為它破損後行動有明顯的遲緩。
孟拂雪抓住一段骨節,牙咬住刀背,奮力把自己翻上去——要趁它行動遲緩的這根觸手還沒放下去!
顯然,機械羊明白了他的動機。又從面門襲來一根,孟拂雪料到如此,他依然咬著刀,待到觸手足夠近的時候,取下槍背帶,身子一矮,像盪繩索一樣掛在觸手上,一吃勁兒把自己直接捋到機械羊面前!
那槍帶是軟化金屬,在觸手上刮出一道火星子。
還沒完,他踩在機械羊面門的鼻樑處,同時鬆開槍帶,帶子脫落後——
他端起槍,脈衝雷射直接打進它眼珠!
剎那的沉寂。
隨後,機械羊在劇痛之下扭動身體,它似乎不會叫,這樣很好,孟拂雪不喜歡噪音。不過它可能太痛了,大幅度地甩頭。
孟拂雪很快站不穩,手邊沒有著力點,這裡本來就是鼻樑處,是個坡。
「靠……!」
他閉了閉眼,難道搏鬥一隻機械融合怪羊成功後要摔死嗎?四米多摔得死嗎?他嘴裡還咬著刀,這時候該先把刀拿下來嗎還是凌空亂抓一通?
「嘭!」
孟拂雪一怔,睜眼、回頭,是一對翅膀。
那麼,是摔下去比較慘,還是被軍團少將發現自己擁有一把軍用短刀比較慘?孟拂雪不知道,白理深的胳膊很穩固地圈住自己,他沒說話,自己就也不說話。
雖然咬著刀,嘴巴已經有點酸了,但他覺得目前自己還是維持現狀比較好。
於是在白理深把他放在地上後,他依然咬著刀,這樣就不用說話了。然而白理深奪了下來,他趕緊咽了下口水。
白理深很熟練地看了眼刀柄尾端的紋章。
「渡鴉。」他說。
「嗯。」孟拂雪喘息未平,拎著剩餘能量不多的脈衝槍。
渡鴉是劍聖的家徽。
白理深把刀遞向他,他愣了下,趕緊接過來,生怕他後悔似的。接過來後緊握在手中,白理深抬手摁了下頭盔側邊的通話器,說:「門口一隻已經倒了,哪邊需要支援?……明白,稍等。」
孟拂雪回頭,這時候他才看見,巨大的機械羊屍體之後,學校已經成為戰場。
下午剛剛去過的辦公樓已經攀爬上兩隻機械羊,停泊區域有一群類蜂飛行器正在向下開火。
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警報聲、槍聲……剛剛極度專注的狀態,居然把世界的聲音屏蔽了。地上的機械羊還時不時輕微抽搐一下,像電路故障,伴隨著『滋滋』的聲音。
孟拂雪看向它眼睛,它只剩下一隻眼球,另一邊是個燒黑的窟窿,散發著焦糊的味道。
所以之前它看著自己的時候那饒有興趣的眼神是什麼意思,自己身上有任何……有的,他恍然,他的特別之處,是他的心臟。
「誒?」孟拂雪一回神,手裡的脈衝槍被白理深一把拽過去丟在地上,「我……我拿槍是為了……」
「我知道。」白理深打斷他,邊說邊反手從自己背後拆下來一把北伐戰神脈衝槍,無托型的,問他,「會用嗎?」
「不會。」孟拂雪如實相告。
白理深稍眯了下眼,握著槍身將它側過來,指著扳機側上方的幾個按鈕:「連發、單發、重型脈衝、自動預瞄、汽化彈。」
聽見最後那個詞時,孟拂雪鏡片後的瞳仁陡然一顫。
汽化彈,或者說,霧化彈,那是赤鴉金屬公司為軍方研發的新型彈藥。不論任何材質、物種的敵人,一顆汽化彈打出去,當場化作一團煙霧。
什麼都不剩。
孟拂雪吞咽了下,抬眸又看向白理深。
「拿不拿?」白理深問他,「你也可以回家。」
孟拂雪上前一步,握住槍帶斜背上:「今天算我進黯刃兵團實習的第一天。」
「沒問題。」
他推了下眼鏡:「我去哪邊?」
「小操場。」白理深說著,從左肩拽下來一個通話器,掛在他耳朵上。接著他又摸到自己後頸,摁開一個鎖扣,把前胸的防彈背心也扯下來丟給他,說:「撐不住了用通話器叫我。」
說完,白理深展開機械翼飛向那群類蜂飛行器。
孟拂雪跑向小操場。
其實他依稀能猜到這場變動的原因,劍聖亡故後,上幽城的公羊崇拜開始蠢蠢欲動。就在他抵達上幽城的前幾個月,說是城中有流竄犯,所以軍方協助警局進行維和。
那麼有沒有可能……孟拂雪跑到小操場,這邊是一些小型機械蜘蛛,他連發掃射過去。
有沒有可能,那些流竄犯,和公羊崇拜有關?
他又想起教室里前座遞給他公羊掛件那小子,起先他一直覺得那只是學生在搞特立獨行。如果不是呢,如果是真的邪教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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