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素麟卻仍然未曾停下攻擊,倒像是什麼聽從了指令,沒有自主意識的殺人工具。
柳重月皺了皺眉,眼見著結界忽然碎裂,巨大的衝擊推著他往後退了幾步,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衫。
柳重月後腰抵在桌上,勉強撐住了身體,一抬眼,瞳孔卻微微一縮。
他看見碎裂的結界四散而開,轉而又一點點凝聚起來,形成一道虛無的透明人影。
柳重月喃喃道:「師尊?」
是明鈺的殘魂。
殘魂手中攥著一把銀劍,仙力環聚在身邊。
他還是沒有任何意識,只知道揮劍擋著素麟的攻擊,卻也不曾主動攻擊。
柳重月來不及想程玉鳴的結界為何會化作師尊的殘魂,他兩手放於胸前,迅速劃出手勢,立地為陣。
無數藤蔓自地面驟然升起,將他包裹在其中,混著四散的靈力,又霎時爆開,柳重月已化做自己原本的容貌,身後寬大的尾巴因尚且無法完全掌控靈力而未曾收起。
他縱身一躍,腳下頓時生出藤蔓,撐著他沖向素麟。
柳重月體內還有程玉鳴的仙根,當時進入明月身體之後他一時間沒發覺,後來才隱隱覺察不對,知曉那時從程玉鳴那裡奪來的仙根竟還在自己體內,並沒有因為脫離幻陣而被收回,像是已經融入了他的魂魄之中。
也是不完全信任程玉鳴,這件事他從未提起,也不曾主動釋放。
渡劫期的修為加上柳重月從前所學,他與明鈺不虛著師徒之名,很有默契,一攻一防,配合得很是巧妙。
柳重月已近身素麟,與他赤手空拳打了兩回,忽然便又出了手,卻一把抓住了素麟的面罩,用力將其掀了去。
柳重月身形自半空中一轉,眨眼便落回明鈺身後,緊緊盯著前方一身黑衣的魔尊。
散亂的頭髮被雨水打濕,黏附在臉上,遮蔽了他的容貌。
柳重月冷聲道:「指使一隻木傀儡來對付我,你也真是煞費苦心。」
素麟仍垂著頭,沒什麼生機一般站著未動,反倒是半空中傳來人聲,哈哈笑道:「你倒是聰明,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若想知曉我也可以告訴你,」柳重月道,「我也是木系修士,從我見到素麟的時候起我便知曉他只是一隻傀儡。」
頓了頓,他又說:「你演的柳默實在是拙劣,根本不了解他的分毫。」
柳重月上前兩步,頂著雨珠走到素麟面前去,又問:「你將柳默的魂魄藏在了木傀儡里對吧。」
他伸出手,將木傀儡的臉抬起來。
散亂的髮絲下,正是柳默清麗的面龐。
他閉著眼,神情倒是安詳,但柳重月卻仿佛聽到了其中魂魄的痛苦和悲傷。
柳重月閉了閉眼,咬著牙,怒道:「你把他的身體藏到哪裡了?」
「身體?」那人笑道,「柳默已經沒有身體了,早就被他親眼看著自己被凌遲、分屍,變成一具散亂的屍骨,然後被烈火焚燒成灰。」
柳重月的雙手止不住顫抖,他呼吸急促了些,卻將木傀儡推進屋,放置在椅子上,轉身往外走。
明鈺的殘魂諸事不知,默默跟在他身後。
柳重月已然被怒氣沖昏了頭腦,他閃身去了郊外,遠遠已經能看見靈流四散,似乎是程玉鳴已經與那人鬥了起來。
柳重月平靜道:「來。」
話音剛落,藤蔓在手中凝聚,靈光一晃,化作一柄華麗的長劍。
他已經很多年不曾再用劍了,從前渡業宗的大師兄,宗門大比的魁首有一柄與他本人一般張揚漂亮的劍。
自從他被景星打敗之後,便再也沒人見過他用劍。
這倒是頭一次,又將劍喚了出來。
這是明鈺贈他的本命劍,與明鈺手中的劍相互吸引,柳重月一招一式,明鈺的本命劍都會下意識跟著一起動。
柳重月晃身至程玉鳴身邊,他們正與那剽竊了柳默身份的人相鬥。
文白見了柳重月,有些驚訝,程玉鳴倒像是知曉一般,只道:「先不要衝動,他似乎是——」
話沒說完,柳重月卻只是短暫在他身邊停了一會兒,眨眼便向前衝去。
「誒!你回來!」
柳重月臉上神情很平靜,卻招招狠戾,登時便打得那人連連後退。
那人笑道:「還以為你真的沒有靈力,原來那時在魔域不是騙我的。」
「自然不是騙你的,」柳重月冷聲道,「我還說是什麼人將定陽宗滅口的,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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