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鳴當時接到靈榜懸賞,前去丹璧島除魔,柳重月陪著他走了一段路,一直到附近城池,程玉鳴說前路危險,讓他返回煙山等他回去。
在那座城池裡他們見到文白,文白當時還只是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跟著丐幫的成日玩樂。
程玉鳴見她有修行的天分,問她要不要加入玄月涯,文白也不應,她說她想修魔。
柳重月當初還問她為何想修魔,文白雖然年紀不大,但在城中混久了,也見到過一些仙道的修士。
她說仙道的修士道貌岸然,若非救助百姓能給他們帶來好處,或是名譽,或是其他別的什麼懸賞,仙道的修士必不可能出手相助,不如魔修那般坦蕩,壞都壞個徹底。
後來許久不見,文白倒真像她當初所期望的那樣,修了魔。
柳重月感嘆道:「文白這丫頭也真是行動力強,說要做什麼就去做了。」
三七窩在他懷裡,豎著兩隻耳朵仔細聽著。
柳重月話頭上來了,和程玉鳴笑道:「我記得她當時看見有賊竊包子,我說讓她找機會將人抓了送官府,她就是不願,說自己的棍子打狗可厲害了,打兩個賊也不在話下,於是揮著棍子便去揍人了。」
談起往事總是放鬆,這方柳重月與程玉鳴說說笑笑,那方景星和常成天都沉默著,只聽著兩人小聲說笑,心情都不算太好。
程玉鳴將柳重月撈起來,又道:「地上蹲著不累?天色已經晚了,回房去睡吧。」
柳重月方才蹲久了,腿有點軟,又耍賴道:「你背我,我走不動了。」
於是程玉鳴便蹲下身來,讓柳重月趴在他背上。
柳重月揪著兔子耳朵在程玉鳴面前晃,小聲和程玉鳴道:「你喜歡兔子還是狐狸?」
程玉鳴無奈道:「狐狸。」
「真的假的?」
「真的。」
柳重月放心下來,陰森森道:「喜歡你還換了我的身體。」
程玉鳴:「……」
程玉鳴道:「事出有因。」
「換個理由。」
「說來話長。」
拌著嘴,便走到了床榻前。
程玉鳴本打算留宿,但常成天不允,說單獨給他留了屋子。
柳重月笑盈盈沖他擺手:「你去吧。」
程玉鳴又向他伸手:「兔子給我。」
「不給。」
「他是男人。」
柳重月:「……」
見程玉鳴神色認真,想了想,還是將兔子交了出去。
程玉鳴便合上房門,走了。
門一關上,柳重月臉上笑意淺下去,坐到榻上深思。
仙道尋找仙骨,又是誰的仙骨?
那位仙使的嗎?
柳重月想起當時在幻陣中見到瓷妖,瓷妖說看師尊眼熟,師尊是跟在仙使身邊的那個弟子。
當年師尊怎麼從未與他提起過仙骨一事。
柳重月記起景星曾看管藏書閣,當年因被夢魘,在藏書閣外與景星動了手,傷了景星,因而才被扣上竊走仙骨的罪名。
仙骨若在藏書閣內,想必景星應當會見過。
今夜天色已晚,柳重月吃飽喝足,困意上涌,於是打算先行入睡,待明日醒了去問問景星。
總得將自己身上的罪名洗脫,他才能頂著這張臉正常在安垣東洲活動,否則找到狐族被滅的真相便遙遙無期。
柳重月躺上榻,轉眼便陷入夢想。
***
大抵是因為今日事情多發,夜間他又被夢魘。
這回夢到的是柳默,還有明鈺。
柳默與明鈺似乎是很多年的好友了,柳重月當初尚未開悟,迷迷糊糊有那麼一點神志,聽不太懂他們的對話。
小狐狸從明鈺肩頭跳到柳默肩上,被柳默提著尾巴拎起來,又塞進懷裡揉了兩把。
明鈺道:「這路可不好走。」
「什麼路好走,」柳默笑道,「試試唄,一定只能是仙道才能飛升麼?還不是多少人都沒有自己的道。」
「你的道不好飛升。」
紅塵道,貪戀與凡塵之間,為人間俗世所牽連,無法放棄紅塵,便永遠無法勘悟大道。
柳默也知曉這個道理,他沉默了一會兒,轉而又再次恢復了笑意,輕聲道:「說不準呢,萬一我便能以紅塵道飛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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