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鏡?」
「便是同鏡陣相差不大的一道陣法,不過要消耗些許修為,從觀鏡中天地,探一人一生福禍,我閒來無事,看過柳默的命數。」
柳重月有些好奇:「如何?」
「不如何,紅塵道修士終生奔波勞累於紅塵之中,無法丟棄掉塵世的牽連,大道難以勘悟,到最後也不過是碌碌無為。」
柳重月對大道知之甚少,程玉鳴與他說的這些他一知半解,只知曉柳默也是沒有飛升的機緣的。
他失了興趣,趴伏下去,沒骨頭似的掛在程玉鳴背上,嘀咕道:「飛升那麼難,為何還有那麼多人想破腦袋也要飛升?」
他心覺自己原本便是不適合修行的,仙道人人都在追求長生和飛升,只有他,修行似乎都是為了找到狐族被滅的真相,想為狐族洗清罪責。
至於有沒有道,能不能飛升,甚至有沒有轉世,他其實根本不在意。
今生已經活過,了無遺憾,有沒有來生又何妨呢?
只有執念未消之人才會一直想要一個以後。
柳默還在前頭走著,也不好繼續在人家背後八卦,於是便停下了話頭,不再繼續說了。
柳默將他們帶到一處林間,自小路穿行而過,眼前道路寬敞了起來。
柳默道:「此處是素麟往日修行之處,近段時日他來得少,魔域內其他魔修未經允許不得來此處,暫時可以比一比風頭,等他們走了,再想辦法出去。」
他將夜明珠從燈盞中取出來,掛在樹梢之上,將這一片微微照亮。
柳重月看見對方清瘦的面龐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還有些許擔憂,道:「玉石上鋪了獸皮,這位道友,可以現將月月放下,讓他休息一會兒。」
程玉鳴便將柳重月放到了林中那塊玉石之上。
柳默又問:「月月的身體怎會變成這樣,似乎不是從前的那具身體了?」
「嗯,」柳重月簡單解釋了兩句,「那具身體已經損壞了,因而換了新的。」
「這些年我雖在魔域,但也聽聞外界的傳聞,說月月……」他像是有些難以開口,停頓了半晌,才又繼續道,「月月已經死了,我還以為是真的。」
確實是死了一回,但柳重月並不想實話實說,只說:「沒有,還沒死。」
柳默像是鬆了口氣,還沒開口,柳重月卻先一步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一些意外。」
他話沒說完,林間外忽然傳來草木折斷的聲音。
柳默的身形肉眼可見變得僵硬起來,下意識便起了身。
柳重月看見程玉鳴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
他見過這個動作,是程玉鳴進攻前的起勢。
下一瞬,一隻木輪椅從林間繞出來,映入眼帘。
那個名叫素麟的魔尊悠然轉著輪椅出現在他們面前,臉上帶著面罩,五官都無法看清,只能從語氣中聽出他正帶著笑意,說:「原來躲到了這裡。」
話雖這麼說,卻像是只針對柳默一人,輕輕向他揮了揮手,道:「阿默,過來。」
柳重月偏了偏視線,打量著柳默,又瞧見程玉鳴指尖凝起了一點點靈流。
他伸手拉住了程玉鳴的手指。
只一瞬,那道靈流便散去了。
程玉鳴低下頭來,與柳重月對視了一眼。
柳重月只是想提醒他先不要輕舉妄動,誰承想對方居然反握回來,像調戲他一般,很是曖昧地摩挲著他的手指和手背。
柳重月:「……」
若非現下情況複雜,他真想給程玉鳴兩拳。
柳默半晌沒動作,那素麟也不生氣,只轉著輪椅靠近了他們,笑道:「阿默帶著客人來了呢,不介紹一下麼?」
「你已經抓了城中新婚的女子用以修煉了,」柳默語氣有些輕顫,「你還要抓我侄子。」
「抓你侄子可不是為了修煉,」素麟輕笑著說,「我抓來他來做什麼,我以為你清楚得很。」
柳默的呼吸急促起來,半晌才道:「我……我與你單獨說。」
素麟卻沒應聲,只是盯著他看了許久,才輕輕道:「好啊。」
他抬起手,行動間多有些僵硬,但還是緊緊攥住了柳默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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