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修士笑起來:「你該不會是想要我陪著你吧。」
柳重月:「……」
柳重月有些鬱悶,心說自己臉上表情也不算他過明顯吧,為何一眼便叫人看透了。
他不說話,只鬆了手,紫衣修士卻跟著坐回榻邊,輕輕拍著他的手背,道:「夫君想要我陪著,反正在病中,確實身邊離不開人,我等你睡去了再出去。」
聞言,柳重月反倒覺得羞怯一起來:「誰說要你陪了,我也並非你道侶。」
「那怎麼辦?」紫衣修士有些驚訝,「現在去將禮成了嗎?」
「你為何總要想著成親?」
「你是我搶親來的,自然得想著成親。」
柳重月本想再多說兩句,嗓間實在是腫痛,說不出話了,於是只好罷休,縮縮身子鑽回到被褥中,等著睏倦再度席捲。
紫衣修士又輕輕拍拍他的胸膛,像是哄睡一般,問:「可要我替夫君唱兩首歌?」
「不要。」柳重月卷著被褥,神情多了些不耐,「難聽死了。」
他聽見那人在自己身後偷偷地笑。
又過了片刻,一點點靈力四散而開,將他裹挾起來。
柳重月感到心緒逐漸平和,直到陷入夢鄉。
這回,他沒再夢魘。
***
入夜後風勢大作,在山野間呼嘯著。
常成天已在血月莊外站了許久,大門外立下了結界,饒是金丹期的他也沒辦法將其打破入內,甚至連守門的兩個血月莊弟子都碰不到。
常成天心中煩躁,夜色深起來,氣溫也跟著降了下去,風裡有些濕冷。
跟在他身後的那些家僕都是沒有靈力傍身的普通人,一個二個瑟瑟發抖,小心翼翼問自家少爺可能回去了。
常成天臉色陰沉,半句話都不曾說,仍然在門外等著。
景星那時說這土匪頭子修為高,他其實也能感覺得到。
當初與他動手時能察覺到對方在故意放水,偏生常成天又爭強好鬥,看得出那土匪頭子在故意嘲諷,現下也越想越氣,就算不是為了明月,他也要來與對方決鬥一場,找回自己的面子。
常成天又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那人出來,又記起那當著自己面被帶走的明月,心中怒氣越發深重。
成親當日新娘找了家中庶子替嫁便罷了,新娘半途逃跑,還被血月莊帶走,他今日真是丟盡了臉面。
已經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的怒氣了。
上一次,還是柳重月將他丟棄在魔域,與他的道侶相攜而去,害他險些丟了命之時。
他恨柳重月沒把自己當朋友,其實也恨自己當初腦子一熱說錯了話。
說柳重月廢物,不思進取。
他明明最清楚修為停滯是柳重月心裡的一根刺,沒想到一著急,自己也順著對方的傷口戳。
也不怪柳重月見死不救。
後來見到明月,明家那個妾室生的兒子,也沒想到他長得那麼像柳重月。
常成天不喜歡明家的人,更不喜歡那個呆子一樣的明月。
甚至覺得他頂著那張臉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很叫人心煩。
燕雀郡以常家為首,常家少爺說不想看見明月上街,明家便當真將明月藏了起來,直到今日。
常成天看他那樣,又覺得其實娶了明月也不算太差。
起碼……他長得是像柳重月。
連和柳重月一起長大的景星都會認錯。
常成天出了會兒神,半晌,他看見那緊閉的大門總算被人打開,那土匪頭子換了一身青衣站在門下,風度翩翩又溫潤如玉,看得常成天十分火大。
常成天上前兩步,怒道:「將明月還回來。」
「不行,」對方輕輕笑著,「明月尚在病中,不便來回奔波,待他病好了再過問他的意見。」
「若不是你強行搶親他又怎麼會病倒?」
「這可與我沒什麼關係,」那人笑道,「明月聽聞要替嫁,當夜便跳湖輕生,他本就不想與你成親,你逼他做什麼?」
「什麼?」常成天皺了皺眉,「輕生?」
他竟不知曉此事。
也是,明家上上下下誰把明月當回事,連明月的親娘都對他不管不顧,跳湖輕生這種事情傳出去還有損明家的聲譽,自然是能瞞則瞞。
常成天頓時覺得一口氣堵在胸中不上不下,也不知曉該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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